在近现代中国人眼中,德意志民族常常被视为典型的战斗民族,而普鲁士则被认为是德国精神的象征。人们常说“德国被称为德意志,湖南称其为普鲁士”或称其为“中国的普鲁士”,这样的说法在社会中广为流传。然而,德意志人在历史上一直备受争议,普鲁士、德意志、雅利安人和日耳曼人这些称呼代表着不同的含义,而德国人常常并不认同我们所熟悉的这些称谓。
在欧洲近代,德意志人和普鲁士人之间的形象差异非常鲜明。德意志人曾长期被视为欧洲战场上的“弱鸡”,在许多场合下,他们的形象甚至接近于中国足球队在国际赛场上的地位,有时甚至被称为“爱好和平”的代表。像托尔斯泰等人也曾对其有所讽刺。然而,普鲁士人却是另一番景象,在俄国沙皇的眼中,他们是典型的战斗民族。普鲁士军团被视为远远超过本国军队的模范部队。沙皇彼得三世在与普鲁士交战时,公开宣称俄罗斯人不可能战胜普鲁士人,甚至像普鲁士王子一样自信。
沙皇保罗一世更是将沙俄的近卫军换上普鲁士军服,留着普鲁士式的发辫,并按普鲁士军纪管理沙俄军队。这样的做法引起了沙俄近卫军的强烈反感,最终,沙俄近卫军将他和他的父亲推翻并处决。
但如果回到中世纪的背景,绝对不要说什么“普鲁士精神”,也不要以为德国人很有普鲁士范。普鲁士这个词在中世纪是不会被德意志人自称的,它源自波罗的海土著语,意指“黑色、沼泽”。普鲁士人原本是居住在波罗的海沼泽地带的土著民族,他们与立陶宛等波罗的海的其他族群有亲缘关系。普鲁士的这些土著并不信仰基督教,甚至常常残忍杀害传教士,因此在教皇眼中,他们是野蛮的象征。
普鲁士地区在当时既不属于德国,也不属于波兰,而是天主教世界扩张的产物。由于古普鲁士人顽固不化,罗马教廷组织了北方十字军进行征服和传播基督教。宝剑骑士团征服了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而波兰王国则获得了普鲁士的控制权。为了进一步征服普鲁士,波兰的公爵康拉德一世邀请了曾参与中东战役的条顿骑士团前来支援。条顿骑士团经过东征的洗礼,掌握了先进的战术和技术,如骑士冲锋和石头城堡的建筑技巧(后者是十字军东征后普及的)。他们获得了德意志商人和民众的资金支持,成功征服了普鲁士地区,扩展了德意志民族的生存空间。在中世纪晚期,普鲁士人被视为“野蛮人”,他们是德意志骑士娱乐的“活猎物”。如果有人在当时说德意志人很有普鲁士精神,很可能会被当场骂作:“你才是普鲁士,你全家都是普鲁士人!”
经过长时间的历史变迁,条顿骑士团的领地最终与勃兰登堡公国合并,逐渐发展成普鲁士王国。直到近代,普鲁士才逐渐成为德意志民族的一个分支。普鲁士公国的小贵族的后代形成了德国的容克贵族阶层,尽管他们在近代德意志历史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但在普鲁士以外的德国贵族眼中,他们仍被视为暴发户,且血统有着不纯的嫌疑。这是因为普鲁士曾长期臣服于波兰,普鲁士贵族也与波兰贵族有着长期的联姻关系。波兰人认为普鲁士人是西斯拉夫人的后裔,并时刻准备吞并普鲁士的土地。从结果来看,波兰人确实成功地吞并了部分普鲁士土地。
由于普鲁士人的“黑历史”,在近代雅利安人考古发现后,普鲁士人和德国人急于与雅利安人建立联系,甚至使得伊朗成为了他们的新亲戚。类似的争议称呼还有“日耳曼人”。古罗马人并不试图区分不同的野蛮部落,而是将莱茵河至维瓦斯河以西的地区统称为“日耳曼尼亚”,把该地区的所有部落都称为日耳曼人,包括法兰克人、哥特人、伦巴德人等,类似于中国历史中的“胡人”称呼。
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最能接受的称谓就是“德意志人”,这是法兰克王国东部地区日耳曼各部落的统称,意味着“人民”,以区别于法兰克人。法兰克人的后代就是混合高卢人血统的法国人。由于法兰克人曾在历史上享有盛名,且法国文化在欧洲具有重要地位,因此在德国的马斯克勋章上也使用法语。德国人近代的历史和某个东北亚民族有些相似,总是试图为自己找到与众不同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