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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2月,远征军的编组工作终于完成。该部队由杜聿明指挥的第5军、甘丽初指挥的第6军以及张轸指挥的第66军组成。孙立人的新编38师被划入66军的序列,当他前往军长张轸那里报到时,张轸的态度极为冷淡,甚至开门见山地说:“你这个师就像是绣花枕头,我的三个师里,只有你的最差劲。”
张轸并非一个平庸的人。他的部队在1938年的徐州会战中表现出色,因此被誉为“翼字军”,战后他受到了嘉奖,晋升为第十三军军长。然而,由于张轸是杂牌军出身,蒋介石对他并不完全信任,1939年,他被免去了军长职务,被默默调任到军政部第二补充训练总处,担任中将处长。
1941年12月7日,太平洋战争爆发。几天后,张轸接到军政部长何应钦的电话,要求他赶紧前往重庆。到达后,何应钦告诉张轸,准备将第二补训处的部队重组为三个甲种军。这对张轸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机会,意味着他有机会重新掌握兵权。然而,当他得知66军的军长职务已经确定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第二补训处的部队并未被编入66军,反而是新组建的28师、29师和38师,而这三支部队与张轸并无任何直接联系。
其中,新28师是由康泽的别动队第一支队改编而成,师长刘伯龙曾是黄埔三期的学员;新29师则是由康泽别动队第二支队改编,师长马维骥是黄埔二期的学员。这两位师长都非常自负且行事暴躁,完全不将张轸这个空降军长放在眼里。除此之外,66军的副军长成刚也是黄埔二期的毕业生,出身于康泽的别动队。因此,张轸发现自己在66军的权力非常有限,几乎被黄埔系和康泽系的官员所制约。
在这种情况下,张轸对新38师的态度愈发不满,认为即便新28师和新29师难以驾驭,至少它们的军官是黄埔出身,是正统的中央军,而新38师则是军统的缉私部队改编而成,根本不具备作战能力。对此,孙立人愤怒地回应道:“能不能打仗,张军长说了不算,真正的实力只有战场上才会体现。”
事实上,张轸对新38师的评价完全错了。尽管新38师的前身——缉私总队——并未被列入重庆军委会的正编序列,但它的装备、训练水平和兵员素质,远超过大多数甲种部队。新38师是孙立人亲自训练出来的,他在部队的建设中投入了大量心血。
回顾新38师的历史,源自1937年11月3日的那场淞沪会战。当时,孙立人担任税警总团第二支队的少将司令,奋力抵抗日军偷渡苏州河。在激战中,孙立人身负重伤,尽管全身十多处受伤,但由于钢盔保护,头部未受到致命伤。之后,孙立人被送往上海租界医院治疗,期间团长黄杰对他表现得冷漠,甚至仅短暂看望并匆匆离开。这一冷淡态度激怒了孙立人的部下。
得知孙立人伤情严重,宋子文派遣弟弟宋子安护送孙立人去香港治疗,并为他请来名医,这一举动可能拯救了孙立人的生命。尽管伤势未愈,孙立人在1938年2月急匆匆地赶到武汉,然而,却遭到了黄杰的冷落,黄杰不愿为他提供任何支持。最终,税警总团被解散,孙立人陷入困境,唯有去找宋子文寻求帮助。
宋子文见状后立即采取行动,通过与孔祥熙协商,将武汉财政部的一支师装备交给孙立人,用于重建税警总团。为了避免蒋介石的不满,孙立人接受了建议,将总团名称改为“国民政府财政部缉私总队”。
通过不懈的努力,孙立人成功招募到数千名伤员,成立了三个团。到1941年,缉私总队拥有六个满编团,并附属特种工兵营、辎重营等支援单位。虽然该部队的规模并不庞大,但整体实力已不亚于一个标准的甲种部队。
随着1940年11月戴笠的上任,军统开始对缉私总队进行控制。他以缉私署长的身份,逐步将该部队纳入军统的体系,企图将其完全掌控。为了达到目的,戴笠指派特务以“点阅”的名义对缉私总队进行检查,实则寻找缉私总队的漏洞。这一过程充满了不公与侮辱。特务们不仅不懂军务,还指责缉私总队的训练方式不符合常规,甚至质疑其不参与前线作战的意义。孙立人深感愤怒,他以军人的尊严回应道:“缉私总队的老兵,很多是参加过淞沪会战的,他们随时可以上前线。”
这一切都没有改变戴笠的计划,最后,他以缉私总队“难堪大用”为由,下达了命令,将部队召回重庆进行整训,这意味着孙立人对缉私总队的掌控逐渐丧失。最终,经过周旋,孙立人成功将第二、第三、第四团划归新38师,由他亲自指挥。
新38师在1942年加入了远征军,并参与了缅甸战役。尽管张轸对新38师充满偏见,但孙立人的部队在战斗中展现出了卓越的战斗力,尤其是在4月19日的仁安羌战役中,孙立人成功解救了7000余名被困的英军,赢得了广泛的赞誉。这一战,使得新38师的名声如日中天。
然而,随着远征军的战略变化,原本计划撤退的部队在面临困境时,除了孙立人的新38师外,其他部队普遍表现不佳。在5月8日,杜聿明接到来自英美的撤退命令,而蒋介石的指令却是坚持撤回国内。面对这两项矛盾的命令,孙立人坚决拒绝听从杜聿明的命令,带领新38师单独撤退至印度英帕尔,成为唯一保持完整建制的部队。
随后,远征军的其他部队面临了日军的猛烈攻击,迅速崩溃,张轸的66军更是遭遇惨败。即便是他们最后依靠一系列应急措施阻挡敌军的追击,但部队依然被彻底击溃。最终,66军的残余力量在逃离战场时,仅剩下几百人。
为了应对这场溃败,宋希濂召开了军事检讨会,对66军的表现提出了严厉批评。最终,张轸被撤职,并且66军的番号被撤销,刘伯龙和马维骥也遭到查办。宋希濂强烈要求军委会撤销66军的番号,并处理相关责任人。
1942年6月,军委会发布了处理结果:张轸被撤职,刘伯龙和马维骥也受到相应处分。然而,幸运的是,张轸通过湘军元老程潜的关系,得以重返军界,最终成为第十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刘伯龙通过与何应钦的关系,也得以重新获得任用。相比之下,马维骥则因为缺乏强大的后台,最终在关押一段时间后被释放。
而在印度的孙立人,新38师依旧隶属于驻印军,并继续参与战斗。可以说,如果孙立人没有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