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四):我们终究成了曾经反对的那个人。
作为历史上那些枭雄中的强势者,袁世凯在朝堂的驾驭之术,自然少不了识人用人的细水长流。其麾下“九才人、十策士、十五大将”如同一部群星璀璨的编年史,随袁世凯沉浮荣辱,终究难以在百年之后定下统一的 verdict。其中最波澜诡谲的一角,莫过于“九才人”中的奇才——赵秉均。
赵秉均起初只是个无名的孤儿,连名字都没落定。后来他自取姓名与生日,以异于常人的方式走进历史的视野。他把自己的生日定在正月初一,姓氏取自百家姓中的第一位“赵”,名则取“秉钧”,象征着在天子之下承载重任、担负重器之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映照出他自负其身、承载大志的气度,后来的人们也多以这三个字来指代他非凡的一生。
早年他追随晚清悍将左宗棠在边疆戎马之间辗转,屡次立下军功,战功累累。然而身上也布满伤痕,曾在戈壁滩的风雪中负伤,甚至一度被埋藏三日之久,靠着顽强的意志才得以生还,这样的经历让他具备了惊人的铁血耐力。后来他得到袁世凯的赏识,便在北洋军中稳步提升。庚子之乱之后,袁世凯已成为天下第一总督,显然有意将赵秉钧纳入自己的核心阵容。赵秉钧出身平民却以“长于缉捕”之技见长,果然不负所望,被安置在京畿要地保定,任巡警总督,借助读书学习将知识转化为当地治理的实际成效,开辟了近代警务制度的先河,成为北洋新式治安体系的重要奠基人之一。
在袁世凯日益倚重之下,赵秉钧在清室退位的议程里自然也走在前列。面对哭诉不断的隆裕太后以及清贵族的强力反对,他以冷静与忠诚为桥梁,借用一句微言“将有不可测之事”向对方传达了不可违背的做法,逼得隆裕太后最终顺从。此举虽显示他对袁世凯深厚的忠心,但随之而来的百年悬案却始终有不同的解读与猜测。有人认为这是他对主子恩情的一种报答与回馈,也有人质疑他是否在谋求更高的权位,因而不自觉地把自己推向了一个甚至可能被自己反感的境地。
宋教仁遇刺之事成为袁世凯无法回避的一桩悬案。袁的儿子袁克文在记忆里提及父亲的自我反省:“我虽然没杀遁初,但遁初之所以见杀,终究是因为我。”这句话既露出对权力运作的无奈,也让人把赵秉钧推向风口浪尖。身为袁世凯心腹,且又是力推宋教仁上位的强有力竞争者,赵秉钧在各种流言中似乎与刺杀事件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但究竟是否真正存有争位之心,仍然难以用单纯的史料来定论,只能留给后人以猜测。
在当时群雄并起的格局里,宋教仁树敌颇多,远不仅限于北洋系的对手,陈其美等庙堂中人亦有纷争的嫌疑。与此案相关联的武士英、应桂馨等人相继遇难,真相模糊不清。最终,赵秉钧也去世了,关于其死因的传言四起:有说他被袁世凯以灭口之举处置,有说其死因是中风或其他自然原因。后世对其死因的描述多有渲染,甚至被人为编织成“七窍流血、中毒而亡”的戏剧化情节;然而在其孙赵纯佑的信件中,赵秉钧的死因更趋于平实——中风不治。
当袁世凯日渐走向他自己曾经极力反对的路线,昔日的奇才赵秉钧似乎也在无形中走向了与自己初衷相冲的方向。这一层关系让宋教仁之死的真相,似乎也成为了百年之久的悬案。历史的迷雾并未就此散尽,反而在每一个记载者的笔下,继续被重新包裹、被再度解读,成为人们对那段岁月最难以定论的心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