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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俄国革命及其后续的一系列反响,揭示了俄国社会主义与西欧社会主义之间在思想、政策以及发展道路上的巨大分歧。这些差异在两种革命运动之间划开了一条不可逾越的深沟,导致了两者之间的深刻对立与最终的决裂。
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坚信,世界革命的理论已经成熟,认为革命的“客观条件”已经具备,甚至“已经达到了巅峰”,他们认为西欧也应该像俄国一样爆发无产阶级革命,并且视之为“决战的时代”的到来。而西欧之所以迟迟未能爆发革命,布尔什维克认为最关键的原因是“主观条件”未能具备。也就是说,在西欧,缺乏类似俄国的革命政党,反而充斥着那些背叛工人阶级、帮助资产阶级欺骗乃至屠杀革命的“叛徒”政党,这些改良主义、机会主义的势力削弱了工人阶级的斗争力量。
因此,布尔什维克的策略可以总结为:要取得胜利,首先要与那些公开为资本主义服务的右翼社会民主党决裂,并且必须与那些在危机时刻背叛无产阶级、讨好资产阶级的“中派”彻底决裂。在布尔什维克看来,既然这些机会主义者在工人阶级中失去了影响,那么新成立的革命政党只要一旦建立并把“这些资产阶级的走狗”驱逐出去,革命的“主观条件”就能迅速成熟。
布尔什维克的实际步骤包括:首先,在欧洲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的每一个角落找到并支持左派力量,鼓励他们从第二国际分裂出去,成立自己的政党。布尔什维克坚信,机会主义者已经在工人运动中丧失了影响力,只要新政党成立并扫除这些反动分子,“主观条件”就会迅速成熟。其次,布尔什维克提议成立一个统一的“世界革命党”,以推动、促进乃至直接组织各国的革命行动,迅速把握住那些转瞬即逝的革命机会。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布尔什维克要求共产国际严格执行高度集中的组织体制,确保其各成员国都无条件服从莫斯科的领导。这一原则最早见于列宁的《怎么办?》以及《进一步,退两步》等著作,现在则被扩展到整个国际范围。与机会主义的第二国际完全不同,共产国际要求其所有支部都要绝对服从莫斯科,确保共产国际的领导力量能够从纲领、路线、策略到组织成员都能直接领导各国工人运动。
布尔什维克的另一目标是聚焦“改良主义”和“机会主义的领袖”,这些人已经不再是社会主义思潮中的“错误”意见,而是被视作“资产阶级的代理人”,是“专门从事诽谤和攻击共产主义的告密者”(季诺维也夫语)。这些“中派”比“右派”更为阴险,是最大的敌人。因此,共产国际的各个党必须承认与改良主义和“中派”政策的彻底决裂,开除像希法亭、屠拉梯、考茨基等一批机会主义领袖。
西欧社会主义的主流对此持极为不同的观点,他们对俄国革命的经验表示怀疑并予以否定。长期的议会活动让西欧社会主义深深浸润在合法主义的情绪中,拒绝俄国式的革命路径。西欧的大多数社会主义者认为,俄国革命是少数人通过暴力手段强行将社会主义推给人民,而这样的道路是无法在西欧实现的。考茨基直接谴责俄国革命的暴力性,而如奥托·鲍威尔等人虽然态度温和,承认这种暴力方式在俄国的某些背景下或许可以理解,但绝不适用于西欧。
在民主与专政的议题上,西欧的理论家们更是对俄国革命抱有强烈的敌意。西欧普遍认为社会主义和民主是不可分割的,民主应当包含对不同政派和言论的保障,建立一个互相制约的政治制度。即使是支持俄国革命的左派思想家如罗莎·卢森堡,也对列宁和托洛茨基的政策提出过质疑与批评。
在这场思想的激烈碰撞中,西欧的改良主义阵营处于守势,而布尔什维克和共产国际则采取了攻势,力图将其理念推广至西欧。西欧改良主义势力自然不甘示弱,展开了反击。这一过程中,形成了三种主要势力:共产国际、伯尔尼国际和居于中立地位的维也纳国际。它们分别代表了原第二国际的左右和中派,是长期分歧的结果。
在伯尔尼国际与共产国际成立之初,双方的对立可谓非常激烈,言辞也极为尖锐。例如,1919年2月的伯尔尼国际会议上,尽管没有直接攻击苏俄革命,但布兰亭起草并通过的一项决议称,只有少部分工人支持的专政是“极其危险”的,内战将使工人阶级力量瘫痪,并最终导致反动专政。而共产国际则毫不客气地回击,称伯尔尼国际为“工贼的黄色国际”,无非是资产阶级的工具。
随着时间推移,局势逐渐发生变化。1920年代初,苏俄虽然赢得了内战的胜利,但由于国内经济极为困难,欧洲革命的前景却越来越暗淡。在这种情形下,共产国际开始进行一些策略调整,提出了“到群众中去”的口号,并开始考虑与第二国际(伯尔尼国际)和第二半国际(维也纳国际)达成某种妥协。在第二半国际的斡旋下,三个国际开始了谈判。
然而,尽管有了一些短期合作的契机,实际上从共产国际方面来看,“统一战线”仍然仅仅是一个策略转变,并非战略的根本改变。托洛茨基在三大会议上直言,革命的最终目标仍远未实现,世界革命的实现可能还需要数年的时间,因此,谈判也仅是为了争取工人群众的支持。
从伯尔尼国际一方看,他们不信任共产国际的“统一战线”提议,认为它根本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于是,合作最终变得几乎不可能。在1922年4月的柏林会议上,三个国际的激烈对抗仍然没有取得实质性成果。中派的维也纳国际试图调停,但两方的敌意已经深重,合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1923年5月成立的社会主义工人国际,集结了欧洲社会主义运动中的中派和右派。经历过一战的血腥洗礼和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的教训后,他们彻底放弃了暴力推翻资本主义的梦想,转而采取温和、渐进的方式逐步建设社会主义。这一变化促使他们更加注重选举、政府参与和通过和平手段进行社会改革。
这一时期,社会民主党人开始将“务实”而非革命性宣传放在首位,关注的是如何应对战后经济危机,促进国家复兴,改善工人条件以及稳定国际局势。在这个过程中,社会民主党取得了一定的政治成就,如魏玛共和国的进步和北欧福利制度的建立,但这些成果如同沙上建塔,极易受到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崩塌。法西斯主义的崛起使得社会民主党的努力几乎付诸东流。
二战后,社会民主党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逐渐疏远,尤其是1951年法兰克福声明标志着他们正式告别了传统的马克思主义。新的理论体系强调多元化、伦理主义和自由主义,逐渐形成了新的政治和价值观念。
在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成功后,苏俄领导人对建设社会主义的具体路径并没有明确规划,他们寄希望于世界革命的推进。但西欧资本主义的韧性与西欧工人阶级的改良主义情绪使得世界革命未能迅速实现,导致苏俄开始了一条孤立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转向“向东看”的策略,并加大对中国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