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入关前后,通过联姻、拉拢和武力征服等手段,逐步稳固了对漠南蒙古的统治地位,并成功探索出盟旗制度这一有效的管理方式,使得各部族得以统一和整合。
内札萨克蒙古东三盟的建立,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进行的,并且它确立了外藩札萨克旗的地方行政结构。
早在努尔哈赤与皇太极时期,为了对抗明朝及察哈尔部,后金政权便采取了联姻、结盟与武力征讨相结合的策略,逐步收服了漠南蒙古。满洲皇室与蒙古贵族之间长期且频繁的联姻活动,成为了清朝巩固政权的一项重要国策。
据现代学者统计,“在清朝入关之前,满蒙联姻总次数达586次”。其中,漠南科尔沁部与清朝皇室的姻亲关系尤为紧密。早在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政权之前,二者就已开始通过联姻来加强政治上的联系。
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年迎娶科尔沁部明安台吉之女,这一婚姻被视为清朝与科尔沁部结为姻亲的开始。此后,努尔哈赤的儿子阿济格也与科尔沁贝勒孔果尔之女联姻,皇太极先后迎娶了科尔沁贝勒莽古斯的女儿额尔德尼其其格(后谥为孝端文皇后),以及科尔沁贝勒宰桑之女海兰珠和布木布泰(海兰珠谥哀妃,布木布泰谥孝庄皇后,即顺治帝的母亲)。
除了科尔沁部的贵族之女成为清廷后宫成员外,清朝皇女也多次嫁给科尔沁部的部族领袖。清朝皇室共有八位公主(包括抚养宗王的宗室女子封为公主),嫁给了科尔沁部。
昭乌达盟、卓索图盟等部与清朝皇室的联姻关系同样密切,尤其是喀喇沁部和敖汉部,它们与清朝的关系更为紧密。其他如巴林、奈曼、翁牛特、阿鲁科尔沁、郭尔罗斯、东土默特等部,也或多或少与清廷维持着联姻关系。
乾隆二年,清朝设立了“备指额附”的13个札萨克旗,包括科尔沁左翼前、中、后三旗、科尔沁右翼前、中二旗、喀喇沁左、中、右三旗、土默特左翼旗、巴林右翼旗、奈曼旗、翁牛特右翼旗、敖汉旗等,这些旗帜无一例外都属于哲里木、昭乌达、卓索图三盟。这不仅反映了清朝对这些部落的控制力,还显示出满蒙贵族通过联姻保持的紧密关系。联姻,成为了连接满蒙贵族的政治纽带。
通过长期且频繁的联姻,清廷与漠南蒙古,包括东三盟在内的各部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不仅帮助稳固了清朝对北部边疆的统治,同时也为入关定鼎提供了坚实的后方支持。
在巩固与漠南蒙古部落的关系之时,清朝的统治者还巧妙地运用了离间与拉拢等手段,特别是在面对察哈尔林丹汗力图恢复北元大汗权威的挑战时,清朝通过政治手段加以对付,并辅之以适时的军事行动,不仅分化了漠南蒙古的部族,还使各部相继归附后金。
察哈尔林丹汗作为漠南蒙古的名义宗主,试图通过恢复北元的集权来挑战后金的崛起。林丹汗的行为逐渐引起了漠南蒙古各部贵族的不满。为了自保,嫩科尔沁部率先寻求与后金建立同盟,以抵挡察哈尔部的进攻。
天命九年,林丹汗率兵进攻嫩科尔沁部,嫩科尔沁的首领奥巴洪台吉向后金求援。努尔哈赤派遣八旗兵力前往,成功逼退林丹汗的军队。天命十一年,奥巴洪台吉亲自赴朝,接受后金赐号“土谢图汗”,从此嫩科尔沁部及其亲属部落如扎赉特、杜尔伯特和郭尔罗斯等归附后金,成为哲里木盟的前身。
接下来,皇太极继位后依旧采用父亲的策略,继续以武力为后盾,借着察哈尔林丹汗失去人心的局势,进一步拉拢漠南蒙古的部族归附。天命十一年十月,皇太极以与明朝的通好和后金边堡哨探被袭为借口,出兵征讨漠南左翼内喀尔喀五部。林丹汗非但未提供援助,反而乘机加大对五部的打压,迫使扎鲁特、巴林两部逃入科尔沁境内避难,并最终于天聪二年(1628年)归附后金。
内喀尔喀五部溃乱后,敖汉与奈曼两部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在皇太极的招抚下,两部决定东迁至辽河,最终归附后金。
随着敖汉和奈曼部的投降,林丹汗失去了防线。为保自身安全,林丹汗率领察哈尔万户主力西迁,并占领漠南右翼的部落。天聪二年,林丹汗在挨不哈之战中击败了土默特、喀喇沁、鄂尔多斯三万户的联军,控制了漠南蒙古右翼。
然而,林丹汗的暴虐行径与皇太极的招抚政策形成鲜明对比。皇太极不断安置并优待那些逃亡的部落,这种做法显著增强了后金政权在蒙古诸部中的影响力。
天聪四年,位于漠北的阿鲁科尔沁部也在西迁至西拉木伦河后,归顺了后金。天聪五年,喀喇沁部贵族及东土默特贵族先后投降,随后其部族要么成为八旗一部分,要么安置在辽西地区,逐步形成昭乌达盟的基础。
天聪六年,原本隶属察哈尔的翁牛特部,为了逃避林丹汗的压迫,跟随逊杜棱、栋岱青等贵族归附了皇太极。到此,昭乌达盟的基础大致完成。
天聪八年,为了避免后金与漠南蒙古联军的联合讨伐,林丹汗率部西迁至青藏,最终于闰八月在甘肃大草滩病死。其子及国人纷纷向后金投降。
天聪十年四月,皇太极在盛京称帝,改国号为“清”,漠南的十六部及四十九台吉前来朝贺,正式承认皇太极为蒙古的共同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