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对于皇室宗亲的分封制度,并未沿袭明朝派驻藩王镇守地方,而是采用了晋朝“宗王官于京师”之仅加封爵位而不派驻藩地的制度。清朝明令,非奉圣谕,不得远离京畿;即使是前往热河“木兰秋狝”或者赴皇陵拜祭先祖或嫡母、生母灵位,也必须经过皇帝或者宗人府的许可才行。
而且,在清朝朝廷之上,除非先皇遗命之辅政大臣或者新旧皇权的过渡时期,皇室宗亲一般不会被安排在朝廷的决策机构。直到嘉庆年间,嘉庆皇帝任命乾隆帝皇十一子——成亲王爱新觉罗·永瑆为领班军机大臣,开创了亲王领班军机的先例。也就是说,在嘉庆朝之前,尤其是鼎盛时期的乾隆朝时代,清朝的王爷们除了兼领八旗、宗学、宗人府等闲散差事外,一般都是无所事事、浪荡度日的所在。
那么,以鼎盛时期的乾隆朝为例,清朝的王爷们到底是如何消遣时间呢?
清朝皇室爵位主要分为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公、将军等,“公”以上的四等爵位为高等爵位,除了宗亲递降、罔替承袭后,一般为当朝皇子的册封爵位。也就是说,如果爵位在“贝子”之上,就可以被称为王爷。
清朝皇室宗亲,礼亲王代善六世孙,袭封礼亲王——爱新觉罗·昭梿根据其所见所闻所成《啸亭杂录》,对于乾隆、嘉庆两朝诸位王爷的生平、日常乃至隐秘生活有过较为真实和客观的记载。从爱新觉罗·昭梿的笔下,我们基本可以对清朝王爷空闲时间,用以消遣的情况有所了解。
热衷文学
乾隆时期,国家富足、社会安定,对于皇室宗亲尤其是拥有高等爵位的王爷们,“国家厚待天潢,岁费数百万,凡宗室婚丧,皆有营恤,故涵养得宜”,这让宗室王爷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条件去发展另外的爱好。有清一朝,清朝统治阶层最重对皇室子弟的教育,清朝皇室宗亲中声名遐尔、闻名天下的文学大家、书画大家屡见不鲜。
所以,在皇位争夺中败下阵来或者承袭先祖之王爵的皇室王爷们,如果侥幸渡过了皇帝的政治清算,有相当一部分人会一头扎入诗书、字画中去,慢慢修炼,终成大家。
《啸亭杂录·宗室诗人》有载:
自王公至闲散宗室,文人代出,红兰主人、博问亭将军、塞晓亭侍郎等,皆见于王渔洋、沈确士诸著作。其后继起者,紫幢居士文昭为饶余亲王曾孙,著有《紫幢诗钞》。宗室敦成为英亲王五世孙,与弟敦敏齐名一时,诗宗晚唐,颇多逸趣,瞿仙将军永忠为恂勤郡王嫡孙,诗体秀逸,书法遒劲,颇有晋人风味。
对于诗书字画的热衷,是皇室子弟自幼久润相关影响下的必然结果,清朝时期,宗室王爷们对此热衷一度达到了“常不衫不履,散步市衢,遇奇书异籍,必买之归,虽典衣绝食所不顾也”的痴迷地步。乾隆皇帝皇十一子永瑆,就是清朝著名的书法家、书画家,名噪一时,时人称之为“乾隆四大家”之一。按照昭梿的说法,永瑆的艺术成就之高,甚至达到了“名重一时,士大夫得片纸只字,重若珍宝。上特命刊其帖,序行诸海内,以为荣云”的骄傲地步。
爱新觉罗·永瑆乃系当时热衷文学、痴迷书画之宗室王爷的代表人物之一,足以代表相当一部分宗室王爷的日常生活、休闲时光。
投资理财
生在皇家,宗室王爷们以国家养,但乾隆、嘉庆两朝的王爷们,却偏偏有着不在少数的“财迷”王爷。其中,雍正皇帝最小的日子,时人称之为“圆明园阿哥”的果亲王——爱新觉罗·弘曕和第二代恒亲王——爱新觉罗·弘晊,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
在昭梿的笔下,恒亲王“性严重俭朴”,并不想其他皇室宗亲那样“皆畜声伎,恢园囿”,而是颇具现代投资眼光,热衷于置办府邸、投资房地产。这个“崇尚儒素”的王爷。所得朝廷俸禄,除了“日用”外,剩余部分全部“置买田产屋庐,岁收其利”。
如此超前的投资眼光,让恒亲王弘晊虽然在最初阶段而被人“以吝啬笑之”,但在其余王爵家世“皆渐中落”乃至出现“致有不能举炊者”之悲凉境地的时候,恒亲王一脉却能“子孙富饶如故”,让人不得不敬佩其超前先进的投资理财观念。
而作为乾隆皇帝的亲兄弟,被过继给康熙帝皇十七子胤礼,得以6岁承袭果亲王爵位的“圆明园阿哥”——爱新觉罗·弘曕,乃系当时更为出名的“守财奴”。
根据《啸亭杂录·果恭王之俭》的记载,弘曕年纪轻轻便深谙“勤俭持家”之道,乃系“居家尚节俭,俸饷之积,至充栋宇”的所在。而在《清实录》的记载中,弘曕还是一位精通生财之道的“商业奇才”:开设煤窑;贩卖人参、蟒袍、朝衣、刺绣、古玩甚至优怜;甚至想尽办法走通内务府的门路,成为皇宫的重要供应商。
这个深谙“生财之道”的清朝王爷,虽然年仅33岁便被自己的哥哥乾隆皇帝活活气死,但其一生几乎都在“挣钱”,成为清朝王爷“投资理财”方面的杰出代表。
沉迷声色
作为出身高贵、富甲天下的皇室王爷,如果不有点放纵跋扈、专横暴虐乃至纵情声色、沉迷男女之事的花花事儿,似乎都对不起这些王爷们的名号。
《啸亭杂录·权责之淫虐》记载了沉迷声色乃至暴虐荒淫之清朝王爷令人发指的非人之举:
某宗室家有西洋椅,于街衢间睹有少女,即掳归,坐其椅上,任意宣淫,其人不能动转也。又有某公爵淫其家婢,不从,以鸡卵塞其阴户致死。乾隆中,某驸马家巨富,尝淫其婢不从,命裸置雪中僵死。其家挞死女婢无算,皆自墙穴弃尸出。后卒以劳瘵死。
不让关心政事、对诗书字画又不感兴趣、朝廷厚禄又不必担心生计,绝对多数的王爷们就开始了自己荒淫不堪的生活。什么“掳归少女,任意宣淫”;什么“淫其家婢,不从则虐杀”;什么“以鸡卵塞其阴户致死”;都是这些“人才”王爷们荒淫生活的真实写照。
要知道,这还只是身居皇室、拥有亲王爵位之昭梿带有掩盖意识、主观美化的相关记载。在清朝诸多的民间文献记载中,荒淫暴虐的清朝王爷们,诸如“好游荡,淫朋狎友,频年征逐,累耗父赀”、“年少纵欲,狂淫无度”乃至“蔑伦绝理,行同禽兽”,都足以说明这些闲散王爷们的“另类日常生活”。
除此之外,晚清时期的皇室宗亲、满洲勋贵子弟常常提笼架鸟、斗蝈蝈养蛐蛐、熬鹰狩猎、赌博嫖娼、吸食鸦片等也都是承袭了前朝宗室、勋贵的“优良传统”才逐渐养成的消遣习惯。
参考文献:《清实录》、《啸亭杂录》、《清代野记》、《清代野史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