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是一个内忧外患的年代,外有女真人的不断侵袭,内有李自成、张献忠的作乱,朝堂之上还有东林党、阉党的斗争。有许多正义之士试图力挽狂澜,拯救这个乱世。但仍然也有很多人,却不知道气节是什么。就是这些人,将屹立于东方的大明帝国,活生生的拖死。
冯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和他的父亲本来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他父亲冯盛明22岁就考上了进士,而冯铨更胜一筹,19岁即登科,父子二人同朝为官,被人称为“大小翰林”。
冯铨虽然后来的表现让人唾弃,不过对于父子亲情却十分看重。他的父亲因为后金入侵时擅离职守,被人弹劾后下狱。冯铨拼命上书伸冤,辩解说冯盛明还没有听到边关警报而离开岗位的。当时的说法莫衷一是,朝廷也没法深究,将父子二人同时罢官了事。
此时的冯铨,不过25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哪里舍得蹉跎于乡间野地。这时候正是魏忠贤春风得意的时候,冯铨便考虑投靠阉党。因为已经是一介布衣了,他连宫门都进不去,又怎么能和魏忠贤取得联系呢?
到底是饱读诗书的前翰林学士,他摸清楚魏忠贤的生活规律,专门等他到涿州进香的时候,在路旁跪地等待。见到魏忠贤后,他痛哭流涕,诉说这父亲的冤屈,恳切表达投靠的意愿。魏忠贤也需要自己的党羽,便将他收入旗下,运作他官复原职。
冯铨从此对魏忠贤感恩戴德,为阉党而尽心尽力,成为其中的骨干成员。当杨涟列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时,魏忠贤恨得牙痒,却又无计可施。冯铨却跳了出来,先是帮忙联络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又唆使魏忠贤不必要过于惧怕舆论,可以“行廷杖,兴大狱”立威。
就是在冯铨的周密部署下,杨涟等人惨死,东林党在天启朝的党争中全面落败。这还不算,冯铨又对私仇耿耿于怀,陷害了当时的辽东经略熊廷弼。
此事的起因是绣像小说《辽东传》突然兴起,而在该书的第四十八回是专门将冯盛明父子擅离职守的往事。冯铨认为这本书是由熊廷弼所写,对他怀恨在心。他捏造谣言向魏忠贤说杨涟弹劾的二十四大罪状就是出自熊廷弼之手,让魏忠贤也支持了他。
于是,在天启帝的经筵讲习中,冯铨特意将《辽东传》呈给皇帝看。他还反复诬陷熊廷弼,诡称这本书就是熊廷弼为自己歌功颂德所编写的。天启听说之后大怒,再加上熊廷弼提出放弃辽西的战略,丧失了不少土地,便下令将其处死,并传首九边。
冯铨仍觉得不解气,又设计将熊廷弼的姻亲、御史吴裕中杖毙。他出色的罗织罪名,打击异己的能力,被魏忠贤所欣赏。因此,冯铨被大力提拔,年仅三十岁便担任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成为最年轻的阁老,被人称为“黑头相公”。
就在冯铨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因贪污产生的利益而与崔呈秀发生冲突。冯铨风投虽劲,但崔呈秀是老牌阉党成员,“五虎”之首。在这次阉党内部斗争中,冯铨倒是败下阵来,被免官罢职。
不久,崇祯皇帝继位,阉党人员得到清算。也多亏了被免官,冯铨得以逃过一劫,只“论徒三年”。在崇祯朝,他虽然经过了多次努力,但始终没有获得官职。
清兵入关之后,多尔衮担任摄政王,他要笼络天下汉人士子之心。但冯铨用不着清廷费多少功夫,他一接到诏书,就马上赶到都城。按照满人的服饰、礼节向多尔衮道贺。
冯铨是认定了多尔衮这棵大树,与他走得很近,对他也有很多阿谀奉承之词。比如在谈论明末党争时,这位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臣竟然对多尔衮说:我们那帮人加起来都不如王爷您一人啊。
多尔衮颁布剃发令,冯铨不但身体力行,并且为清廷出主意在中原实施,还建议这项命令应该同时也适应于朝鲜。
不过,冯铨站队还是出了问题。入关之后,多尔衮很快就暴卒了。顺治清洗多尔衮一党时,冯铨显然是被打击的对象。没有多余的理由,顺治只告诉他没有大臣的礼节,立刻致仕。(“殊失大臣之体”,“著令致仕”)
后来,随着多尔衮的影响力逐渐衰弱。冯铨又几起几伏,深得顺治、康熙的信任。不过历史总是要算总账的,到了乾隆皇帝,他被编入《贰臣传》乙编,还被夺走了谥号。
参考资料:《清史稿》、《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