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汉建立到其灭亡的这一百多年里,东汉政权持续面临一个强敌的侵扰,屡屡战斗却未能完全征服它。根据历史记载,东汉与这一敌人之间的战争,大小战役多达数十次之多。那么,这个敌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它能够在这一百多年间,令东汉无法彻底征服?让我们来揭开这个谜团,这个敌人并非匈奴,而是羌人。
谈到羌人,或许你会想到现在五十六个民族中的羌族,但要注意,古代的羌人并不等同于今天的羌族。实际上,羌人这个词在中国历史上是流动的、不断变化的,从古代的羌人到现代的羌族,他们并非一脉相承,而是由多个不同的族群和部落构成,每个阶段的“羌人”代表着不同的群体。
那么,东汉时期的羌人是如何形成的呢?要理解这个问题,我们必须从东汉之前的历史去寻找答案。
早在夏朝时期,羌人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中国的历史舞台上。到了商朝,羌人活动愈加频繁,商朝的卜辞中多次提到羌人这一群体。在这些卜辞中,“羌”字由“羊”和“人”组成,形象地展示了一个戴着羊角的人,这暗示着商朝时期的羌人有着佩戴羊角的习俗。此外,卜辞中还记载了“有来羌自西”,这表明羌人可能来自于今天的山西南部或更西的地区。
这些卜辞记载表明,商朝时期的羌人并不是一个已形成的民族,而是商朝人对一些西部游牧部落的泛称。为了扩大领土,商朝与这些羌部落之间发生了多次战争,商朝的卜辞中也频繁出现相关记载。在这些战争中,商朝不仅主动出击,也时常遭遇羌人的反击。为了在这种战争环境中保卫自己,羌人逐渐形成了部落联盟,联合起来与商朝作战。
由于羌人实力强大,商朝历代君王非常重视对羌人进行讨伐与防御。史料中记载,商朝武丁时期曾动员一万三千余人征讨羌人。考虑到商朝时期的总人口并不多,这一举动也反映出羌人对商朝的巨大威胁。尽管如此,商朝在多次与羌人的冲突中,依旧占据优势,而羌人常常处于劣势。每当战败,羌人便成了商朝的俘虏,其中一部分被用作祭祀的牺牲,另一部分则沦为奴隶。这些羌人并没有任何人权,往往像牛羊一样成为祭品。
商朝对羌人的残暴压迫,最终引发了羌人的反抗。到了商朝末期,一部分羌人选择与西周联合,共同推翻商朝,完成了历史性的改朝换代。由于在推翻商朝的过程中做出了巨大贡献,这部分与西周结盟的羌人在周朝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显著提升。许多史料中提到,这些羌人已经逐步融入周朝贵族阶层。例如,“羌伯敦”这一称号表明这些羌人已跻身上层社会。
除了社会地位的提升,羌人与周朝皇室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不同于商朝时期的屡屡被轻视与压迫,周朝与羌人的关系逐渐变得平等。《诗经》中的一首诗便描述了周朝王室迎娶姜女,其中提到的“厥初生民,时为姜嫄”,将姜嫄视作周人的始祖,这其中的姜嫄很可能是羌人女子。从周朝到春秋时期,周王室与羌人的联姻越来越频繁,许多周朝帝王都有羌人妃子,甚至周幽王的皇后也出自羌族。正是经过这几代的联姻,羌人与周王朝的关系愈加密切,逐渐融入了华夏文明的大家庭。
有人或许会疑惑,《诗经》中提到的是姜嫄,而不是羌嫄,为什么姜女与羌人挂钩呢?学者们经过考证发现,古代的“姜”与“羌”字形相近,发音也相似,二者是同源的,甚至在古代文献中可以互通。所以,我们可以推断,姜姓即是羌人的代称。此后,周朝的文献中,“姜”字的出现频繁,实际上代表了羌人已经逐渐成为周朝社会的重要一员。
然而,并非所有的羌人都与西周达成了联合。仍有一部分羌人未与周朝结盟,他们的去向成了另一个谜题。有学者认为,这些未结盟的羌人可能被其他部落吸收,或是在西迁过程中成为了“戎”的一部分。实际上,“戎”字常带有贬义,用来指代外族或不属于中原文化的群体。因此,历史中提到的“戎”并不完全等同于羌人,只有少数部落与商周时期的羌人有直接关系,姜氏之戎便是其中之一。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羌人经过多次族群融合后,大多数已融入华夏民族中。至此,商周时期的羌人系统基本结束。然而,东汉时期的羌人又从哪里冒出来呢?这需要追溯到无弋爰剑与河湟羌人。
《西羌传》中提到无弋爰剑最初是作为羌人出现,但后来又被描述为“戎”。与此不同的是,河湟地区的士著一开始就被明确称为羌人,这表明两者并不属于同一系统。无弋爰剑的故事十分传奇,他在秦朝时期被烧伤,却奇迹般幸存,并与河湟地区的羌人融合,成为新一代羌人的领导者。无弋爰剑的出现,标志着一个新的羌人系统的形成,也为后来的秦汉时期的羌人历史埋下了伏笔。
此外,东汉时期的羌人不仅限于河湟地区,还有一些羌人分布在新疆、西藏等地。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些新疆、西藏的羌人并不与河湟羌人或商周羌人有直接联系,称其为羌人,更多的是延续了对西部异族的泛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