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北伐失败后,诸葛亮并没有选择立刻撤回汉中休整,而是迅速发动了第三次北伐。公元228年冬季,诸葛亮展开了第二次北伐,然而在十二月围攻陈仓时未能如愿,最终不得不撤退回汉中。然而,仅仅到了229年初,诸葛亮便再次发起了第三次北伐。从表面上看,第二次北伐更像是一种迷惑敌人的策略,真正的关键行动其实是在第三次北伐中进行的。
换个角度来看,诸葛亮的最大敌人并不是曹魏的皇帝或将领,也不仅仅是名义上的儿皇帝刘禅。无论敌人是谁,诸葛亮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原因之一就在于地理环境的限制。从地图上看,曹魏控制着广阔的华北平原和肥沃的关中平原,这两片区域让曹魏的军队能够迅速集结和补给。关中平原土地富饶,渭水自东向西流经其中,早早就成为了中国的天府之国。而且,曹魏军队的粮草供应十分便捷,能够在关中地区直接征集补给,若有不足,还可以通过洛阳和潼关之间的崤山通道,不断向关中输送物资。 相较之下,蜀汉的核心区域是四川盆地。形象地说,四川盆地就像一个大肚子男子,而头部则位于汉中盆地。蜀汉想要突破秦岭,伸出脖子望向关中,然而关中这片肥沃的土地,却像一把锋利的大刀,横在蜀汉的脖子上,限制着它的行动。诸葛亮当然希望夺回这把砍刀,控制关中,但实力对比却非常悬殊。更为糟糕的是,这把刀带有回钩,一旦进攻不利,蜀汉就可能面临被割掉一块肉的危险,而这把回钩就是指武都和阴平两郡。这些地区的地势险要,正是曹魏进攻蜀汉的关键通道。 诸葛亮的北伐基地位于汉中,而汉中的得失直接影响到蜀汉的生死存亡。遗憾的是,汉中在战略上非常不利。汉中位于秦岭以南、米仓山以北的汉水谷地西侧,虽然可以进攻关中,也能为西川提供防守支持,但其两侧的战略形势非常复杂,蜀汉守卫汉中的难度极大。 首先,汉中以东是曹魏控制的上庸、魏兴等郡,这些地区位于今天湖北省西北部,掌控了汉水的中游。虽然这些地区一度被蜀汉夺回,但最终又归属曹魏。汉中以西,则是魏雍州辖下的武都和阴平两郡,地处甘肃陇南、甘南州及四川交界的高山峡谷地带,地形险要,人口稀少,无法为蜀军提供充足的粮草补给。然而,这两地的地势复杂且关键,是曹魏进攻汉中的重要通道,同时也是蜀军北伐关中的重要战略要地。 换句话说,汉中就像是蜀汉的头部,东边有曹魏如砍刀般的力量,西边则有带钩的锋利尖刀。曹魏的两股力量多次让诸葛亮措手不及,但当魏军重新整合力量,从上庸和武都两路夹击汉中时,蜀汉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从进攻的角度看,诸葛亮北伐关中的最便捷路线——祁山道——正位于武都境内;从防守的角度看,阴平是四川盆地的咽喉要道。若魏军通过阴平偷渡,经过险峻的山路,就能直达四川盆地的北部。几十年后,姜维曾建议刘禅加强防守阴平,但刘禅未予理会。 诸葛亮派兵攻占武都和阴平两郡,可以比作找到了木板,把漏水的短板补上。虽然诸葛亮本人不喜欢过多使用奇兵奇策,但这并不意味着曹魏没有高手敢冒险通过阴平偷渡。正如赵匡胤所说: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诸葛亮的心境也是如此。建兴七年(公元229年)春,诸葛亮派遣将军陈式率军进攻武都和阴平。民间传言,陈式可能是史学家陈寿的父亲。有一种说法认为,陈式被杀后,陈寿在《三国志》中对诸葛亮有所贬低,或许是为了报仇。陈式虽然在蜀汉军中是个二线将领,远不如魏延、吴懿等名将,但诸葛亮派他出征,是因为这两郡相对容易攻占,同时他也不想让主力将领频繁立功,避免日后难以调度。 诸葛亮并不担心陈式是否能够攻占二郡,反而更担心魏军主力的增援。果然,曹魏派出了雍州刺史郭淮来救援二郡。郭淮是老陇西,曾随曹操和夏侯渊在汉中与刘备交战,熟悉当地的山川地形。诸葛亮深知郭淮的能力,因此不敢掉以轻心,亲自率军出征,沿祁山道西北进发,最终到达建威城。建威位于今天甘肃陇南市西和县附近,恰好处于祁山道的中段,便于诸葛亮的进退。当郭淮看到诸葛亮兵临建威时,果断选择撤退,最终蜀军顺利攻占武都和阴平两郡。对于蜀汉来说,能攻占这两个郡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胜利。虽然第一次北伐失败后,诸葛亮曾上表自贬,名义上不再担任丞相,仅为右将军,但夺回这两郡后,蜀主刘禅立即恢复了诸葛亮的丞相职务,因为不能让这位相父失去头衔。古人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没有丞相的身份,许多事务处理起来都会非常困难。诏书上写道:兴复二郡,威镇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