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字叔宝,是大唐开国的名将,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在隋唐相关的历史演义中,只要一提起秦叔宝,他的名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所谓:“一部隋唐史,半部秦琼传。”足见他在民间与历史中的影响力之大。
秦琼生于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太平街,家世普通,但他为人极孝顺,待母至诚,交友极讲义气,因此被赞誉为“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他坐骑一匹黄骠马,手持一双熟铜锏,战场上威名赫赫,被称作“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艺压一百单八县,名震山东半边天!”
早年他只是历城县的一个马快班头,后来在瓦岗山群雄并起之时,被推举为瓦岗军兵马大元帅。瓦岗军解散后,他转投唐营,依旧掌兵权,继续担任大元帅。数年间,秦琼率兵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被世人称颂为“双锏撑起唐天下”。
在“小孤山截皇杠”一案后,靠山王杨林大发雷霆,层层下达军令:三个月不破案,济南节度使唐壁提头来见;两个月不破案,济南知府同样治罪;一个月不破案,历城县知县也要掉脑袋。知县接令后急得直哭——此案毫无线索,根本无法查清。
无奈之下,他想到了秦琼。虽然秦琼已经离开官职,但往日情分还在,便亲自登门相求。秦琼起初不愿多事,奈何知县苦苦哀求,只得接手此案。经过调查,他发现主谋竟是程咬金与尤俊达。可偏偏二人一个是多年好友,一个是失散已久的兄弟。秦琼陷入两难:若破案,兄弟难逃死罪;若不破案,济南上下数百官员都难保性命。最终,他选择了最悲壮的方式——替兄弟顶罪,以身赴死。这便引出了“染面涂须诈登州”的故事。秦琼之所以被世人称为“仁义无双”,正是因为他愿以性命守义,舍己成仁。
然而,秦琼这一生几乎未曾亏欠任何人,却唯独对不起一位兄弟——单雄信。
单雄信,字通,号雄信,山西潞州府天堂县人,人称“单二员外”。他是大隋九省绿林道的总瓢把子,瓦岗五虎上将之首。坐下风雷烈焰马,手持金钉枣阳槊,骁勇善战,每战必先。瓦岗散伙后,因兄长惨死,他誓不投唐,转而投靠洛阳王王世充。唐军攻洛时,他不幸被俘,誓死不降,终被斩首。
单雄信对秦琼恩重如山,至少体现在四件大事上:
其一,助他脱困。
秦琼押解犯人至天堂县时,因批文拖延被困他乡,又身染重病,花光银钱,甚至欠下店账,走投无路。正欲卖马抵债时,结识了单雄信。单雄信视他如兄,不仅替他偿还债务,还接入二贤庄款待,临别更送重金。
其二,救他不死。
秦琼返乡途中,在皂角林不慎因财起祸,失手打死客栈掌柜,被捕入死牢。消息传至二贤庄,单雄信重金打点,才保住秦琼性命,将死刑改为发配。
其三,照顾家人。
秦琼发配北平一年后归家,却发现自家小院已变豪宅。原来,这都是单雄信出资修建,且一年多来供给秦家生活,毫无怨言。
其四,母亲寿宴。
秦母六十大寿,宾客如云,寿礼堆积如山,轰动济南。这盛况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单雄信,他以绿林道总瓢把子的身份下令,江湖豪杰纷纷捧场,使秦母寿宴空前隆重。
更难能可贵的是,瓦岗散后,单雄信身为王世充妹夫,位居大元帅,却仍为投奔洛阳的秦琼、程咬金、罗成修建府邸,锦衣玉食供养。他真心希望兄弟们留下,共同扶保王世充,哪怕他们不愿辅佐,也至少不要去投靠杀兄仇人李渊。
然而,单雄信的真情换来的却是背叛。徐茂公暗中劝说后,秦琼等人最终选择投唐。秦琼此举并非全无道理——他看出王世充难成大业,唯有李世民是真龙天子。但当他转身攻打洛阳之时,矛头直指的便是单雄信。
洛阳城破,单雄信被俘,秦琼虽痛哭流涕劝降,但雄信岂肯低头?最终含泪就义。秦琼悲恸欲绝,甚至辞官为雄信守孝三年。然而,纵使情感真挚,依旧难掩“忘恩负义”之嫌。
或许有人认为,秦琼是为大局而舍兄弟,情有可原;但也有人觉得,哪怕事业再重要,背弃至交、置兄弟于死地,始终令人心寒。
这便是秦叔宝与单雄信的恩怨纠葛——一个成就了大唐功臣的盛名,一个却因义气殉身而英勇长眠。两人之间,既有深情厚谊,也有令人扼腕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