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是金朝初期最为强大的军事统领之一,连金太宗也对他敬畏三分(曾亲自领兵给他打过二十多板)。在宗翰势力最强的时候,金太祖的诸多儿子加在一起,也仅能勉强与他抗衡。然而,宗翰的失败有一个关键原因,那就是他在权力斗争中做出了“以相位易兵权”的决定。这是后人对其失败的总结。实际上,宗翰并非不了解兵权的重要性,毕竟金朝的将领要想发财,手下的军队至关重要——抢人、抢地、抢财产,他清楚知道失去兵权的后果。然而,他最终还是被惯性心理所左右,低估了这一决定的影响。在金朝,宰相和军队的指挥权几乎是一个符号,宰相常常是军事统帅,甚至连在历史上也有过只有宰相才掌兵权的先例,宗翰和他的重要盟友完颜希尹就是这种情况的牺牲者。
在金朝的初期,宰相不仅管理民政事务,还是军队的指挥官。宗翰的父亲撒改,便是一位典型的例子。撒改一边担任国相,一边也在指挥女真军队征战四方。金朝的大多数宰相,习惯上都是“出则领兵,入则议国事”,这种习惯使得宰相与兵权几乎是不可分割的。另一位金朝早期的重臣,国论勃极烈,虽然职位称不上宰相,但其权力却几乎等同宰相,且作为“国之众部长”,他既掌管民政也指挥军队。与宰相相比,他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是终身制,免去了任期和退休的限制。金朝在改制三省制后,宰相依然兼具兵权。例如,金太宗的长子宗磐,他不仅保有兵权,而且在宗弼远征漠北未果后,主动率兵出征,成功征服大漠,展现了金太宗子弟的军事才能。宗弼在稍后的时间里,也一边担任三省事务,一边继续掌控兵权。
直到金朝晚期,宰相持兵权的情况依然延续。金朝的枢密院虽然负责军事,但宰相依旧是实际的军事指挥官。金朝的历史中,宰相的这种习惯被视为常态,若宰相不再持兵权,则被视作社会风气的衰退,甚至成为一种时代的倒退。
金朝的初期,职位之间的权力关系非常模糊。国论勃极烈和都元帅等职位的权力并未明确划分,许多大臣认为他们可以同时管理军政事宜,不会轻易失去兵权。宗翰和宗望等人便按自己的方式划分了中原的兵权与地盘,他们把枢密院当作下属单位来管理。例如,宗翰将枢密院设在云中,刘彦宗主事,自己则专注于对外的军事指挥。而且,宗翰在管理过程中不拘小节,私下把军政长官的任命、考核等权力下放给高庆裔,允许他管理军队、制定法规,实施严苛的地方管理措施。
金朝早期的军事制度非常特殊,宰相不仅掌管民政,还在战时担任军事指挥官。而金朝的军官,也有资格在不同职务之间转换。比如,一个万户军职便能等同于都总管,千户军职则可以转化为节度使,百人长也能升任刺史。而地方官员若转入军队,则可能被任命为猛安谋克等军事职务。金朝的军事与地方官员职务间的转换有一个公开的“汇率”,这种系统化的制度为当时的政治管理提供了灵活的调配。
然而,金朝仅有一次经历了“以相位易兵权”这一重大变动。宗翰的兵权被削减,尤其是他从云中都元帅府被调离,失去了对中原军队的控制。当时他以为自己回到京城后,依然可以依靠相权继续领导军队,却没有想到,这一决定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