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七十）：炎凉之态，富贵更甚于贫贱。妒忌之心，骨肉犹狠于外人。

在北洋历史上，一群戎马倥偬、沙场喋血的武夫，这群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大老粗，虽然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但是也具有不一样的家庭观念。毕竟在步步惊心的宦海过招中，利用家庭纽带达到的提携，拉拢以及结盟，成为军阀们心安理得的安全保障。就像北洋军阀的“老头子”袁世凯，最初的崛起轨迹也离不开大家族中袁甲三的人脉，以及袁保恒、袁保庆的提携与指点。“保定王”曹锟的帐下虽然有吴佩服这样能征善战的股肱部属，仍然大力提拔自己的弟弟曹锐、曹锳等，两人与吴比起来只能算是“草包”本色。此外，北洋军阀家庭观念中的婚姻关系，还可以成为这些庙堂权臣暗自掂量的买卖。

北洋军阀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有很多是由联姻建立起的。老头子将家庭教师许配给“北洋之狗”冯国璋，将义女张佩蘅嫁给“北洋之虎”段祺瑞，自己的十余个儿女，结为亲家的更是有清末民初诸多庙堂大腕儿，如前清总督张人骏、端方等，阁臣之首孙宝琦，督军陆建章、曹锟等，富商有罗云章等。武昌首义的功臣黎元洪，更是在袁世凯死后，仍坚持女儿黎绍芳与其子袁克玖的婚事。“东北王”张作霖的家庭观念中，对于儿女婚事的态度，与袁世凯似曾相识，女儿们被早早定亲，女婿中还有达尔罕王的“傻儿子”和“辫帅”张勋的儿子，其女张学思更是与曹锟之女曹士英定下娃娃亲。

其后，在北洋军阀中的三座山头发生矛盾时，曹张两人或多或少借助这层关系占尽先机，在直奉两大军阀的眉来眼去中，与老头子义女成婚的段祺瑞，和曹锟直接与袁世凯结为亲家相比，排斥在“岳父圈子”之外，不仅在辈分上算是吃了一个闷亏，皖系军阀也成为最早倒下的北洋一脉。所以北洋军阀的子女，在那个鱼龙混杂的时代，虽说在物质生活上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是婚姻也成为宦海法则中的一种工具。北洋军阀们希望从“家”中获取力量，扩充实力，稳定根基，也就造成了任人唯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乱象，也造成了北洋宦海的“一蟹不如一蟹”。

最终，北洋军阀的家庭观念中，除了这些利欲之外的小算盘，其实也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位高权重如袁世凯，其实也有孝子的一面，在庚子之乱中，尽管一言九鼎的慈禧太后有上谕：“俟大局定后再行赏假。”袁世凯仍然设下局中局，让胞兄袁世廉回籍料理，虽因庶出未能葬其母入祖坟，仍是风光大葬，哀荣备至。谨循“智深需能忍”的张作霖，对待子女却是一张直率的严父面孔，对于调皮捣蛋的儿子，动辄“嘴巴子”和“鞋底”招呼。而不近人情的“玉帅”吴佩孚，面对洋人美女的示爱，只回复一个“老妻尚在”，绝对堪称良夫。这些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冷漠武夫，于他们而言，确实需要在家庭中戴着不同的脸谱，扮演着不同的角色，那是一份传承与扮演，也是一份责任与担当。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菜根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