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也不含糊,他先是当了北洋测绘学堂和北洋参谋学堂(这两个学堂都在一个院子里)的总办,教过吴佩孚这个日后的对头;在陆军部任职后,又当了陆军速成学堂(该学校最主要的用处就是培养赴日留学生,蒋校长就是这所军校的学生)、陆军军官学堂的校长,还有“专意督办陆军各学堂”的职责。王士珍被叫做北洋之龙,在当校长、搞培训方面也很有心得,王士珍督当过北洋新军的操营务处会办兼讲武堂总教习,还当德文学堂监督,在北洋系统中也是老前辈级别。
北洋三杰的军事能力不算最顶尖,但学生多,在日后形成了自己的利益集团,有意思的是北洋三杰对待革命党和八旗子弟完全是两个态度。在清末北洋三杰对同盟会等革命党没有严重的对立情绪,甚至把一些同盟会成员当成是自家后辈。冯国璋的女婿陈之骥、外甥刘宗纪在日本留学期间革命党打得火热,一度被同盟会铁血丈夫团认定为是积极分子。王士珍的亲弟弟王佩卿也是革命同路人,东京留学期间王佩卿也差点加入同盟会。段祺瑞就更有意思,他在保定当校长时期庇护过未来的蒋校长,还弄出了自己当校长的陆军速成学校全员剪辫子的奇景。 剪辫子是阿Q都知道的大逆不道行为,陆军速成学校也是严格淘汰剪辫子的学生。但学校里的造反派实在太多,他们一串联,竟然有了全校汉人学生都剪辫子的好主意。陆军速成学校一千多个汉人学生说干就干,集体剪了辫子,该校的老师无一人上报,段祺瑞也全当没看见,只有该校的八旗学生将这一情景上报给了清廷。这可把满清权贵气坏了,下令驻扎保定的第二镇统制马龙标,要他派兵包围学校,搜查革命党。 段校长得知消息后,立刻出来保护学生,直接威胁马龙标:“小孩子们剪辫全为出操方便,并无其他用意。至于诬告校中有革命党,我可以身家性命保证不确。若你派兵前来包围学校,学生都有武器,甚至比你部队精良,如不幸双方发生冲突,岂不酿成大祸”,一下子就把老马唬住了。随后段校长又给自己任职多年的陆军部打了招呼,说剪辫子是学生们为了操练方便才干得,是国际惯例。段祺瑞最后只是开除了几个学习最差的学渣,就把满清权贵糊弄了过去。老段的学生中其实遍地革命党,他这个举动就是保护了大量革命党,被他庇护的学生中就有蒋校长、张群和杨杰。 北洋三杰还联手帮过同盟会的李烈钧,李烈钧从日本留学回国后,在江西任职,被江西的洪门土著军头欺负的很厉害。这也是当时满清常见的情景,清朝末年巡防营等部队半数士兵都加入了洪门,白天部队里长官说了算,晚上就是帮会大哥决定一切。按照满清的打算,巡防营是注定要被淘汰的部队,因此巡防营等旧军队经常找新军洋学生军官的麻烦。李烈钧被这群人折腾地头大,就找到了同窗的长辈冯国璋,冯国璋又联合和了王士珍,他们两个同盟会亲属叫上段祺瑞一起给李烈钧撑腰,帮助李烈钧稳住了局势。 北洋三杰庇护革命党,对满洲八旗子弟的教育却很不上心。冯国璋在大清贵胄陆军学堂当校长时,从来都给八旗子弟打高分,从来不让这群大爷们进行军事操练,只让他们看着北洋军练习,让他们给北洋军操练打分、提意见,见了八旗子弟也客气的不得了。八旗子弟在大清贵胄陆军学堂自由地很,带家里的戏子到课堂也没人管。老冯亲自上课也很有水平,讲课生动活泼,好比是他家后人说相声,很受八旗子弟欢迎,八旗子弟们的评价是:“上下数千年,总览几万里,讲解精到,深入浅出”。在毕业工作推荐上,老冯也由着学生们,八旗子弟们六成都选了文职单位,剩下的四成也都选了军队中文职或者出外留学,跑到第一线掌握兵权的几乎没有。北洋三杰和革命党人在民国时期是对头,但在清末他们可没那么对立。北洋三杰有自己的利益团体,他们也不愿意给满清做嫁衣,因此教课都用快乐教育糊弄;自家学生中虽然革命党不少,他们也愿意给学生们撑腰,毕竟他们的学生也有可能变成自己后来的势力。北洋三杰教书育人看人下菜碟,有自己的私心,现在某些人鼓吹快乐教育又为了什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