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让是一个普通的家臣,春秋时期各国的卿大夫手下的臣子,类似于现在的部下。比如A和B都是同朝为官,A的地位比B高,B每天供奉在A的府中,生活和开销由A来支持,这时B就是A的家臣。豫让最初在晋国的范氏家族做家臣,后来又转投中行氏家族。晋国是春秋时期的强国,六大权势家族,称为晋国六卿,这些家族的掌门人往往能出将入相,拥有极大的权力,而范氏和中行氏都是六卿之一。
然而,豫让在这两家并没有受到重用,他只得再次跳槽,选择了另一个六卿家族——智氏的智瑶。智瑶不仅礼贤下士,对豫让也非常尊重,款待他极好,令豫让感动不已,尤其是智瑶给他带来的尊严和温暖,让豫让心中充满了感激。于是,豫让下定决心,全心全意效忠智瑶,准备为他效力。 然而,正当豫让决定报效智瑶时,晋国发生了剧变,晋国在内乱中分裂成了韩国、赵国、魏国,也就是三家分晋。智瑶作为六卿之一,自然也难逃被分割的命运,智氏被灭,智瑶也死于非命。对于豫让来说,这一切简直难以接受。他刚刚找到了一位值得效忠的主人,事业正有起色,却突然一切都变得虚无,智氏被灭,智瑶身死,仇恨在他心中不断滋生。 在韩、赵、魏三家之中,豫让最为痛恨的是赵国国君赵襄子。因为赵襄子不仅参与了与其他两家联合灭智氏,还竟然把智瑶的头颅当作饮酒的器皿。这令豫让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但当时的他如同无家可归的孤犬,力量微弱,没办法反抗。于是,豫让决定隐居在一座山上,悄悄策划复仇。 为了接近赵襄子,豫让做了充分准备,改头换面,伪造了新的身份,混入赵国,成功进入赵国王宫,成为一名负责修缮王宫厕所的工匠。虽然这个工作看似卑微,但却能让他接触到赵襄子,因为王宫内的厕所是专门为赵襄子准备的私人用具,其他人无法进入。果然,豫让在修缮厕所时,终于有机会遇到了赵襄子。 豫让趁机准备刺杀赵襄子,他藏匕首在身,准备在赵襄子上厕所时动手。不料,赵襄子非常警觉,在入厕前突然回头,认出了豫让。赵襄子迅速穿上裤子,跑了出去,召唤卫士将豫让抓捕。豫让的刺杀计划因此失败。赵襄子对豫让产生了好奇,决定把他囚禁起来并亲自审问。赵襄子问豫让为何要刺杀自己,豫让直接回答: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为了报答智瑶的恩情,我愿为此而死,若能为他复仇,我的心才会得到安慰。这个回答令赵襄子既不愤怒,也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对豫让的忠诚产生了敬意。赵襄子认为,豫让是个忠义之士,值得尊敬,于是决定放豫让一条生路。 豫让出狱后,总结了失败的经验,决定彻底改变自己的外貌,进行更彻底的伪装。他涂抹油漆把皮肤染成难看的模样,生吃炭火让声音嘶哑,还把胡须和眉毛剃光,穿上破旧衣服,混入乞讨行列。他的妻子也都没有认出他来。豫让深知自己的计划仍然未成,他决定继续努力,等待时机。 豫让再次准备刺杀赵襄子,这次他选择了埋伏在一座石桥下,准备在赵襄子过桥时动手。然而,赵襄子对危险的感觉非常敏锐。在经过石桥时,他发现马儿异常不安,指挥随从对石桥进行检查,很快就抓到了躲藏的豫让。 面对再次被捕的豫让,赵襄子不禁质问:你曾为范氏、中行氏效力,他们也被三家害死,你为何没有为他们报仇,却一心为智瑶复仇?豫让回答道:范氏和中行氏只是把我当作普通的家臣,而智瑶不仅视我为国士,还给予我极高的礼遇。所以我也要像国士一样报答他。 豫让的回答令赵襄子心生敬佩,但他依然对豫让心存警惕,决定将他转送王都监禁。豫让绝望之余,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希望赵襄子能脱下外衣,让他完成这最后一次刺杀。赵襄子动容,脱去外衣,豫让拔剑刺出三剑,最后自刎而死。 临终时,豫让大声喊道:我可以向智瑶报仇了!智瑶的仇终于得以复仇,而豫让也获得了内心的宁静。豫让的故事不同于其他刺客,他不为个人利益,只为报恩,展现出一种悲壮而纯粹的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