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在开城投降刘备时,曾经感慨道:“父子在州二十余年,没有对百姓施加多少恩惠,却因连年征战,让无数百姓的血肉化作荒野的肥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今我心中怎能安宁!”这句话一出,满是无奈与悔恨。自此,益州仍旧是益州,名义上还是刘氏的天下,但掌权者却已经从刘璋变成了刘备。可以说,刘备能够轻松进入益州并最终掌握大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刘璋亲手引狼入室。
乱世,本质就是一个“乱”字。你攻我守,战火纷飞,一个州郡今天属于某人,转眼就可能易主。群雄逐鹿之际,地盘的争夺就是主旋律,谁也不能保证笑到最后。而在诸多的乱世故事中,三国尤其令人津津乐道。曹操的枭雄气魄,孙权的守成之能,刘备的仁义之名,再加上诸葛亮、周瑜、郭嘉等文臣谋士,以及关羽、张飞、赵云等武将,轮番登场,演绎出一场波澜壮阔的历史大戏,成为后世难以超越的政治与战争的盛宴。
然而,在这样的乱世中,并非所有人都想扩张疆土。有人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避免外战,但这无异于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益州刘璋便是最鲜明的例子。他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结果最终失去了立足之地。刘璋自认为凭借天险和益州富庶可以自保,却没想到周边的曹操、孙权、刘备都在窥视这块沃土。三人都虎视眈眈,就看谁先出手占得先机。结果我们都知道,刘备笑到了最后,而他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刘璋亲自邀请他入川。
那么问题来了,刘璋为什么要主动请刘备来帮忙呢?毕竟在当时的势力对比中,刘璋的实力其实比刘备更强。他能坐上益州之主的宝座,根本原因在于其父亲刘焉的地位。刘焉是上一任益州的掌权者,凭借父荫,刘璋顺势继承了地位。虽然他既不是嫡长子,也不是朝廷正式册封的益州牧,但益州士族觉得刘璋性情温和、不难掌控,于是推举他上位。
刘璋确实性情仁厚,却也显得懦弱。他在位的前几年能够维持表面的安定,但政权根基并不牢固。加之益州内部复杂,豪强林立,东州兵与本地豪族矛盾尖锐,他本人也缺乏雄心,不愿卷入中原的争霸之局,已经让他心力交瘁。更糟糕的是,北方曹操虎视眈眈,汉中张鲁又成眼中钉,内外交困之下,他最终选择依靠宗亲名义,将刘备请来协助对抗张鲁。
刘备一旦接到邀请,自然不会推辞。他率领的兵力并不算多,不过万余人,但刘璋却隆重接待,甚至以三万人盛迎,在涪城设宴款待百余日。最终,刘备领着合计三万兵马驻守葭萌,其中一半以上还是刘璋拨给他的兵力和物资。按理说,刘璋有足够手段控制住刘备——毕竟刘备的军队规模有限,且粮草全靠益州供给,理论上可以被牵制。但问题在于,刘备不是一般人物。
刘备善于把握机会,他岂会真心为刘璋去攻打张鲁?他拒绝了刘璋的要求,借口“张鲁势大,不宜冒进”,拖延战机。此时若刘璋果断出手,利用其在供给上的优势,或许真能将刘备赶走。可惜刘璋性格犹豫,错失良机。反观刘备,却在三年时间里迅速熟悉益州局势,广结豪强,凭借一贯的仁义之名收买人心。许多刘璋麾下的谋士暗中投靠刘备,为他提供情报与人力。这样一来,即便刘璋总体兵力占优,但在内忧外患与人心离散之下,他实际能掌握的力量已不足以压制刘备。最终,益州易主成为必然。
回看刘备,他口口声声以“仁德”自称,这固然是一种政治包装。不可否认,他的确善于用真挚的态度打动人心,但这种“仁德”更多是权力博弈中的工具。如果他真是单纯的仁者,就不可能在三国那样的丛林世界中立足,更别说成就一方霸业。刘备的成功,既源于运气与机缘,更源于他深知何时该忍,何时该取,懂得在最关键的时刻伸手接过本不属于自己的江山。
这便是刘璋的悲剧与刘备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