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春,咸丰帝的健康状况愈发恶化,身体几乎承受不住。因而,他便命懿贵妃叶赫那拉氏代为批阅奏折。懿贵妃在处理这些奏折时,发现了一份来自恭亲王奕?的简短奏折,内容也十分简单:“奏请赴行在,敬问起居。”虽然文字简短,恭亲王的这封奏折并未得到咸丰的批复。很明显,咸丰并不打算亲自处理,而是留给了掌握实权的军机处。然而,军机处大多由肃顺的亲信掌控,而肃顺与恭亲王一直矛盾重重,这使得恭亲王的奏折未能得到应有的关注。
懿贵妃心生一计,想要帮助奕?,便带着奏折去向咸丰请安。咸丰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奏折,冷冷地问道:“这是谁的奏折?”懿贵妃低声答道:“六爷的。”奕?是道光帝的第六子,咸丰的亲弟弟。尽管二人同为兄弟,但因争储之事,二人始终心存隔阂,表面和气,心底却早有不满。
咸丰听后脸色一沉。尽管他明显不高兴,懿贵妃却依旧试探地问道:“皇上,为什么这道折子没有批复?该如何处理?”咸丰帝冷冷回应:“我自有我的道理。”懿贵妃不死心,再次开口:“我明白,皇上您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但六爷毕竟是您的亲弟弟,与其他几位兄弟的关系不同……”她的话语充满了暗示,直指咸丰与奕?之间特殊的兄弟情谊。
奕?的母亲是道光帝宠爱的孝静成皇后,而他被继母抚养长大,因此与咸丰的感情深厚。懿贵妃的言辞让咸丰帝心头一动,但随即他又回忆起过去的争储之事,心中那份对奕?的戒备与不满油然而生。他不愿让自己内心的矛盾显露,便冷冷地命令懿贵妃跪安。 “跪安”二字在宫中并不常用,这一命令说明咸丰帝对懿贵妃的态度已经生变,内心的疏远与厌恶显而易见。
然而,懿贵妃的退去并没有让咸丰的心情得到缓解。很快,肃顺带着一些急切的消息前来探望。小太监向肃顺透露懿贵妃刚才引起了皇上的不悦。肃顺一听,便直接问道:“皇上,难道又是贵妃娘娘惹您生气了吗?”咸丰显得有些疲惫,他点了点头,表示心情沉重。肃顺见状,立即跪地上前,低声道:“皇上,懿贵妃过于得宠,已经有些恃宠而骄,恐怕会影响朝政,臣敢冒昧进言,若皇后无法制约她,恐怕皇上您百年之后,懿贵妃必定会横行无忌。”他还提到汉武帝与钩弋夫人之间的斗争,暗示咸丰帝应早做打算。
这番话让咸丰感到纠结与迷茫,他虽然对肃顺的话心有所感,但依旧不愿意贸然行动。最终,他回应道:“我再考虑一下。”随即让肃顺退下。尽管如此,咸丰内心依然在深思,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懿贵妃。
那么,咸丰帝最终为何决定不除去懿贵妃呢?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复杂心思?
咸丰帝是一个早产且体弱的帝王,常年体弱多病,且正值清朝的衰退期,内忧外患,政务繁忙。虽然后宫有三千佳丽,但真正为他生儿育女的妃嫔并不多。懿贵妃叶赫那拉氏是唯一为咸丰生下儿子的妃子,她为他生下了皇长子载淳,确保了大清朝的继承问题。咸丰唯一的皇子,载淳注定要成为继承人。
载淳的出生让慈禧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地位,她依靠这一点逐步获得了越来越大的权力。很多人可能会问,如果咸丰帝知道慈禧后来如此心机深沉,是否还会宠爱她?事实上,慈禧刚进宫时不过是一个地位较低的贵人,出身平凡,父亲只是一个小官员。刚入宫时,她只是六级妃嫔,住在储秀宫,身份并不显赫。
然而,慈禧从未满足于现状,她立志要一步步往上爬,最终达到妃位、贵妃乃至皇后的位置。为了这一目标,她不惜花费心思改造自己的外貌,经过长时间的努力,慈禧成功地从一个青涩少女转变为成熟的美人,吸引了咸丰帝的目光。
她知道如何迎合咸丰帝的口味,甚至学会了江南小曲与京剧,努力在多方面取悦皇帝。这种“深得人心”的本领,让她迅速得到了咸丰的宠爱,开始在后宫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咸丰甚至开始把处理奏折的事交给她,连批示的工作也时常由慈禧代为完成。朝政不再是咸丰的重点,他把更多时间沉浸在后宫之中,慈禧借此获得了更多权力。
有趣的是,尽管咸丰帝早已意识到慈禧的野心,但他仍然未曾做出果断的决策来除去她。慈禧不仅懂得如何取悦咸丰帝,还深知如何在权力斗争中保持自己的优势。她凭借智慧与耐性,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权力基础。
然而,咸丰帝所做的一切安排最终都未能避免朝政的动荡。虽然他为儿子载淳制定了一系列规章,以期保证其顺利继位,却未能预见到慈禧将如何凭借权谋与心机操控大清的朝政。
尽管在世时,咸丰帝曾尽力安排好一切,确保儿子能在母亲慈禧的庇护下成长,但他未曾料到自己的一番苦心最终却成为了慈禧统治大清的起点。
从这一点来看,咸丰帝的经历与汉武帝的果断决策大为不同。汉武帝敢于下狠手,处理朝政时毫不留情,而咸丰帝则在复杂的内外环境中,选择了懒散、退让与等待。他的软弱与犹豫,使得他最终未能守住清朝的江山基业,而更大程度上给了慈禧与肃顺等权臣机会,造成了大清日后的朝政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