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兰台。今天,我想为大家分享一个清史学界的重要议题:洪承畴、吴三桂、尚可喜这些曾为明朝效力的高官,最终投降清朝,这些人究竟该如何定义?是“汉奸”吗?还是“叛徒”呢?
这个问题之所以成为学界的公案,并不是因为它简单,反而是因为它关系到如何理解历史人物在特定时代背景下的抉择。历史学界之前的辩论相对温和,学者们一般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不论是面对面的讨论还是书面的辩论,大家通常都会言辞谨慎。比如,当历史学者进行辩论时,画风一般是这样的:
“Xx同志的见解让我受益匪浅,但我在此也有一些初步的个人看法,恳请大家批评指正。”
而当书面发表时,表达的语气也往往比较含蓄:“感谢xx同志对我论文的评论,不过我对xx同志的观点有不同的看法……”
然而,当涉及到洪承畴、吴三桂、尚可喜等人是否是“汉奸”或者“叛徒”时,学术界的争论却变得异常激烈。支持“汉奸”观点的学者和反对者的立场差异巨大,且在言辞上已经不再那么客气了。比如,李治亭老师就曾公开表示:“有些人认为尚可喜投降清朝是汉奸的说法……我坦率地认为‘汉奸论’并不符合中国的历史和国情,这种理论完全是颠倒了是非。”
与此相对,张玉兴老师则在回应中毫不含糊地指出:“在某位专家关于尚可喜的主题发言中,虽然未提及我的名字,但整篇文章的核心观点显然是在针对我,批评我之前对尚可喜的研究,并否定了我对抗清斗争的部分观点。”在知识分子密集的历史学界,这样的直接交锋无疑是最为激烈的争论之一。用“公案”来形容这一争论,毫不为过。
在继续讨论之前,兰台想简单介绍一下李治亭和张玉兴两位学者的背景。李治亭,1942年生于沈阳,毕业于辽宁大学历史系后,就投身于清史研究。1978年,李治亭成为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所的领导,并参与了多个学术职务。2003年,李治亭应邀参加国家级文化工程——《清史》修订,成为该项目的编纂委员会成员。他对尚可喜的评价,认为其投降清朝后,积极参与了清朝的建立和稳定,甚至提出尚可喜的陵园具有重要文化价值,并建议将其作为当地文化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的基地。
与李治亭不同,张玉兴则持截然不同的观点。张老师自学成才,虽然没有正规的大学教育背景,但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深入研究清史,并发表了大量有影响力的论文。他认为,尚可喜等投降清朝的高官应当被视作“汉奸”与“叛徒”。张玉兴在《再论明清易代之际的忠贰问题》中写道,尚可喜等人的投降不仅仅是学术问题,它关乎历史的重大理论问题和社会道德观念的塑造,值得我们严肃看待。
那尚可喜究竟是谁呢?他虽然出生于山西洪洞,但大部分生活在今天的辽宁海城。尚家在明末是典型的“将门”,他的父亲尚学礼曾是明朝东江镇的游击,战死在抗清战役中。尚可喜被毛文龙收养,并得以逐步成为明朝的中高级军官。后来,由于受到上级排挤,尚可喜只得带领部队投降清朝。皇太极得知后亲自迎接尚可喜,并赋予他很高的地位,甚至将其封为“三顺王”。
尚可喜一生戎马,屡次征战,为清朝的建立和巩固立下赫赫战功。康熙朝时期,尚可喜被封为平南亲王,最终于1676年在广州去世。尚可喜家族的命运较为幸运,直到清末,尚可喜的后代尚其亨仍在官场上有所建树。民国时期,著名京剧艺术家尚小云便是尚可喜的后代。
对于尚可喜是否可以被称作“汉奸”或“叛徒”,李治亭与张玉兴的分歧主要集中在一个核心问题上。张玉兴认为,虽然尚可喜的投降可以理解,但他投降后的所作所为——屠戮同胞,帮助清朝镇压反抗势力——让其无法逃脱“叛卖者”的骂名。而李治亭则认为,尚可喜归降清朝后,四十余年间奋战不息,为清朝的多民族统一和满汉关系的融合作出了巨大贡献。
虽然从现代的“民族”观念来看,张玉兴的观点似乎更加有理,但值得注意的是,明清之际,东亚地区并没有明确的“民族”概念。明朝甚至曾依赖“夷丁”部队作为边防力量,这种安排在当时并不显得异常。因此,以现代的“民族”概念来批评尚可喜的行为,可能并不完全恰当。
至于李治亭老师为何如此高评价尚可喜,他认为清朝成功统一了东亚内陆地区,避免了长期割据与战乱,从而抵御了西方列强的入侵。李治亭认为,尚可喜作为这一过程的参与者,在维护国家统一方面具有不可忽视的功绩。戴逸教授曾指出,清朝的统一确保了东亚地区能够以一个完整的国家面对外来冲击,从而避免了如印度那样的长期割据与殖民化局面。
那么,究竟是赞同李治亭老师的观点,还是认同张玉兴老师的论调呢?我很期待大家在评论区发表自己的看法,一起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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