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须有定志,不趋时尚
曾国藩在京城时,大多数时间在输林院和信事府任职,这两个衙门是积累才学、培养名望的地方。曾国藩知道自己没有根基,没有依靠,因此苦练内功,“每天以读书为业”。翰林院散馆后,可以谋个考差,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考不考差,翰林能够自己把握;能不能到外地任职,就不是他们能掌握的了。相当多的人虽参加完考试得到差事,个别的到外地做学政、知府就算是美差了。曾国藩认为,在外做官、做事很受限制,不如京官清贵安稳。能得外任的差事,当然是好事,即使得不到,也可以读书学习培养名望,不沾世俗风气。
因此,曾国藩制订学习计划。从他31岁起,他跟唐镜海学习做学问的方法。从那时起才仔细地阅读史书,寻求治国的学问;同时研究诗歌古文和词,分类记录下来。唐镜海只帮助他学习义理,曾国著就把朱嘉的书作为每日的功课,开始专心研读宋学。
1842年,曾国藩32岁,从这一年起,他规定每月的功课。课程共有十二条:一是恭敬,二是静坐,三是早起,四是读书时不二心,五是读史书,六是说话谨慎,七是养浩然之气,八是保持身体健康,九是知道每天失去了什么,十是每月别忘了自己能做些什么,十一是练字,十二是夜里不出门。
曾国藩35岁时,名声地位逐渐显贵,家里喜庆的事不断,门庭十分热闹,曾国藩却常常把这当作警戒,他给自己的书房定名求阙斋。他说:“对别的事可以容忍缺陷,但对家门中事必须要求完美无缺。”他非常反对趋时若鹭的做法,认为学问虽然要与时代合拍,但不能随波逐流,没有根基。他说:“现在做学问的人,不把有利自己身心的作为要务,总是看到一时的风尚就涌了过去。要不了几年,风尚又变了,又丢下现在研究的,去研究新的。像汉学、宋学、辞章、经济,和那些只是一门技艺的东西,都有自己的门派,轮流着兴盛衰亡。探究它们的源头,其实都含有圣人之道,如果一心想得到天下的赞誉,树立永世不灭的名望,那么却恰恰丧失了自己的操守,成为社会的危害。”曾国藩和刘传莹讨论追求根本的学问,并规劝朋友,警诚后人,不要“一心为这些奔波劳禄”。
他在给家人的信中说:“我近日来读书没什么收获,应酬太多了,每天都顾不过来,真是令人讨厌。只是对于古文和各种文体的诗,自已感觉有了进步,将来在这些上,应该能有些成绩。只恨现在没有像韩愈、王安石那样的人,和我互相引证…另外附摘录《五篇)一首,(养身要言)一篇,《求阴斋课程》一篇。”这些话都反映了曾国藩人有定志,不趋时尚,刻苦读书的经历。
他在给好友刘蓉的信中说:“我早年没有自立,从庆子年以来,才开始研究学问,浏览了明朝和本朝的大儒们的书,但不能分辨得失对错。听说这里有对古文诗的精辟论断,就去查阅。他的话实在有值得采纳的,于是就找来司马迁、班固、杜甫、韩愈、欧阳修、曾巩、王安石和方苞的著作,精心地阅读。其他六代擅长诗歌的,以及李白、苏轼、黄庭坚这些人,虽然流派不一样,但主旨一样,以后就知道古代懂得大道理的人,没有不精通文字的、善写文章而不懂得大道理的可能有,哪有懂得大道理而不擅写文章的呢?”
曾国藩成为“办事兼传教之人”,就是把他的丰富著作留给了后人。现在他的书几乎都翻刻印刷多少次,但仍很畅销,说明这些书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