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古人在日常生活中大多说的和写的也是大白话,虽然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在唐朝以前的史书中并不多见,但是也有一些记载,从这些记载中,能够体会到古人使用大白话时的那种极其有趣的意味。
《齐书》中记载了南朝梁文帝说大白话的事情。当时,梁文帝要到豫章王的府邸里去,必须由宋长宁的墓地的遂道经过,梁文帝走到宋长宁的墓地时,笑着说了一句自嘲的话:“我便是入他家墓内寻人。”由此可见,白话中的“我”和“他”在当时已经使用很广泛了。
在古代,大白话不仅见于日常生活的口语中,而且,古书中也有大白话,比如《薛安都传》中就有这样的大白话:“京师无百里地,若不能胜,便当拍手笑杀。”虽然是大白话,却写得生动活泼,读来朗朗上口。
北朝时期,北周的人们也说大白话。《北史》中有这样的记载,说是北周的大臣宇文化及对许善心说道:“我好欲放你,乃敢如此不逊!”宇文化及还对李密说道:“我与你论相杀事。”由此可见,白话中的“你”在北朝就已经被人们经常使用了。
隋朝的时候,皇宫里也很盛行说大白话,当时,太子杨勇就这样说道:“阿娘不与我一好妇女,亦是可恨。”这是《隋书》中的明文记载。
《旧唐书》中记载,唐朝的郑綮听说武将要做宰相,就说道:“万一如此,笑杀他人。”也是在唐朝,“安史之乱”中的叛将史思明将要死的时候,大骂曹将军道:“这胡误我!”还是在唐朝,宦官刘季述废掉了皇帝唐昭宗,刘季述手持银挝,历数皇帝的罪状道:“某事你不从我定。”这些大白话都被记载在了史书中,通俗易懂,生动有趣。
《宋史》中记载的人们说大白话的事情尤多。有一次,大理学家程颢与雍伦在一起数数,程颢说道:“先生之数只是加一倍法。”雍伦惊叹道:“大哥怎恁地聪明!”
《元史》中收录了元泰定帝即位的一道诏书,全是翻译的蒙古文,这道诏书满篇都是大白话:“薛禅皇帝可怜见嫡孙、裕宗皇帝长子、我仁慈甘麻刺爷爷根底,封授晋王,统领成吉思皇帝四个大斡耳朵,及军马、达达国土都付来……”
北宋的宋祁在修《唐书》的时候,凡是唐朝时的四六句式的奏疏之类的文章都改为了散文,其意是想变今从古,这固然属于好高骛远之过。明朝时,宋濂等人修《元史》的时候,把元朝那些用大白话写成的诏书和文章不稍加润色,全部编入《元史》,也算是一大特色。宋濂之所以在《元史》中原封不动地收录元朝那些用大白话写成的诏书和文章,大概是有意存之,以此来展示元朝的文风之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