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十二年,朱棣北征蒙古,但始终未见到蒙古骑兵的踪影。心中充满沮丧与不甘,他决定停止征战,撤军回朝。当大军行至榆木川时,朱棣突然重病,身体无法支撑。临终时,朱棣回忆起出征前的情形,感慨地对身边的侍从说道:夏元吉爱我。这里的爱并不是指男女之情,而是指关爱与照顾。朱棣深知自己即将离世,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愧疚。他感叹夏元吉当年对他的深情厚意,带着复杂的情感离开了人世。这五个字里,有着无尽的不甘与安慰,也夹杂着悔恨与对夏元吉深深的歉意。那么,夏元吉到底做了什么,朱棣为何会有如此深切的感慨呢?要解开这个谜,得追溯到三年前的往事。
朱棣对远征沙漠、讨伐蒙古充满了异常的热情。这个热情既源自政治需要,也有他个人的原因。在朱元璋占领元大都并覆灭元朝之后,虽然元朝的政权已灭,但蒙古在北方草原的势力依旧强大。实际上,蒙古对于元朝所占领的中原并不十分看重,真正属于他们的核心区域是草原,这里才是他们的发源地与根基所在。因此,徐达攻占元大都时,元顺帝放弃了中原,带领元朝余部逃向北方。草原上仍然有元朝的宰相王保保和数十万大军,势力依然强大。为了削弱蒙古的威胁,朱元璋不仅多次派遣徐达、常遇春、蓝玉等大将征伐北方,还设立了多个军事重镇如辽东、宣府、大同、延绥等,以防范蒙古的进攻。这一策略得到了有效执行,蒙古的势力逐渐削弱。朱元璋的防守与进攻并重的策略,朱棣继承得非常好,后来的五次远征蒙古正是由此出发。 到了永乐年间,蒙古的局势发生了变化,逐渐分裂为鞑靼、瓦剌、兀良哈等多个部落。虽然这些部落之间频繁互相攻伐,实力不再如昔,但他们依然是明朝的威胁。永乐三年,鞑靼的领袖阿鲁台斩杀部族首领鬼力赤,迎接元朝的后裔本雅失里登基为可汗,意图恢复元朝的荣耀。朱棣意识到这一变化后,感到极大的威胁,便派郭骥出使鞑靼,试图劝降并探查敌情。然而,郭骥被鞑靼人斩杀,这让朱棣愤怒不已。因此,朱棣决定在永乐七年发动大规模战争,以丘福为大将,率领十万大军征讨鞑靼。但由于丘福轻敌冒进,结果全军覆没。朱棣心中愤懑,认为朝廷缺乏能干的将领,因此决定亲自出征。永乐八年,他亲自带兵征讨鞑靼,最终取得胜利,鞑靼部落开始瓦解。 接下来,瓦剌部的崛起又成为了朱棣的又一个威胁。瓦剌部常常通过扣留明朝使者、南下兴兵来挑衅。于是,永乐十二年,朱棣再次率大军征讨,直至土剌河。瓦剌首领马哈木虽逃,但很快去世,瓦剌部被彻底收服。然而,接下来的几次北征并未得到预期的成效。蒙古的内部纷乱,明军几乎再也没有遇到蒙古骑兵,《明史》记载:连岁出塞,皆不见敌。此时,蒙古已经对明朝构不成实质性威胁。朱棣的几次出征,逐渐转变为一种证明自己的行为,他希望借此向百姓和朝廷展示自己是朱元璋的正统继承人,而非通过实际战斗击败蒙古。事实上,朱棣虽然未遇到蒙古军队,但他的这些远征仍然为他赢得了文治武功的美誉。 永乐十九年冬,朱棣决定再次出征蒙古。夏元吉在这次出征前的劝谏给朱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朱棣下定决心出征,便召集户部尚书夏元吉与其他几位大臣商讨战事安排。鉴于上次的失败和财政困难,夏元吉与吕震、方宾等人都强烈反对,认为出征条件不成熟,还未准备好足够的兵力和粮草。夏元吉更进一步提出,朱棣的健康状况需要关注,建议他不要亲自出征,而是派遣将领前往。朱棣心头大怒,认为夏元吉的态度过于消极,将他派往开原负责军需。与此同时,朱棣也将吴中召至宫中商讨,得到的回答与方宾类似,这让他更加愤怒,于是下令将夏元吉逮捕并关押。甚至为了查找夏元吉是否有贪污之嫌,朱棣还亲自下令抄家,但最终发现夏元吉家中清贫,除了皇帝赐予的赏赐外,别无他物。 在永乐二十年后,朱棣连年出征,夏元吉一直被囚禁在狱中。直到三年后,朱棣第三次亲征时病重,他才想起当年夏元吉对他身体健康的关心,明白了身体对于一国之君的重要性。他开始感到深深的悔恨与不甘,内心不禁涌现出未完成的理想与抱负。而夏元吉那时劝他说的:圣躬少安,尚需调护,乞遣将往征,勿劳车驾。这番话在朱棣耳边回响,仿佛为他指点了方向。夏元吉的高情商和深思熟虑的智慧让人深感佩服。他超越了钱粮和兵力的表面问题,直击了本质——帝王的健康才是国家繁荣的根本。夏元吉的做法不仅使劝谏的话语更为温和,也为自己留下了足够的余地。这种智慧和情商使得他的名声在人们心中深深扎根。《明史》评价他说:夏元吉有雅量,人莫能测其际。正是因为他的高情商和非凡的智慧,夏元吉与蹇义齐名,并且地位高于后来的三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