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欧洲所主导的 FIM 国际摩联(实际上老欧洲主导了包括国际奥委会在内的大部分运动联合会机构)、其主办的越野类比赛有很多,从场地越野的 MXGP、耐力/林道越野的 EnduroGP、“ 穷山恶水 ” 般极限地形的 HardEnduro 到 TrialGP 障碍攀爬世界锦标赛,加上各种的长、短途拉力和 Baja 拉力赛、国家杯,每年在欧洲举办的大小赛事数以百计。
上述的这些比赛,除了成为欧洲无数 “ 杂牌 ” 越野赛车的生存土壤、成为这类制造商对抗日本同类产品的舞台之外,在创造了独特产品(Off-Road 不可上牌的车型)市场的同时,也为很多偏远地带创造了很多一年一度的客流亮点。譬如若非巴黎 - 达喀尔拉力赛,这个由法国人创办的、最初(1979 - 2007)主要沿着法国在非洲的殖民地进行的拉力赛,很多人将不会知道非洲西部的尽头、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这一名字。当然,除了比赛,还有无数林道骑行、穿越山谷的爱好者,将其当成是日常假期里的休闲节目之一。
从上述与赛车运动与偏远地区相关联的参考事例里,如何既让制造商创造出新的市场,越野赛车运动获得发展,而偏远的乡村又多了一个让外界认识自己的新途径,就此方向、所引发的一些思考点如下:
1、中国的大好山河有很多,且气候区、地形、地貌的多样性也远高于欧洲。很多尽管没什么名气、但其实同样具有极高观赏价值的风光,一片山包、一块岩石、一截小溪甚至是一角田园,都能演变为打卡网点,为接下来的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里,振兴偏远乡村作出积极的贡献,哪怕这带来的仅仅是丁点的、也许转瞬即逝的作用,它也构成了乡村发展的、在投石问路过程中的积累、沉淀;
2、任何的一项运动,它都不可能一下子改变命运、改变整条村子的未来,也不可能吃上一辈子,即使是奥运会也没这影响力。核心还继续是国家投钱改善基础设施(三通一平)这些手段。但振兴乡村需要的是共同的努力、不断的尝试,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往往就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让外界知道有这么一个偏远乡村的名字存在,譬如 “ 长寿之乡”、“ 喜鹊之乡 ”,诸如此类;
3、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全部)互联网时代的新景点,本身就是一些 “ 偶遇 ”、“ 故事 ” 而触发的。除了地理上的,还有人文、历史上的更多元素,有待被挖掘出来。那些著名的、不著名的景点里,本地人天天看到的、感觉平淡的事物,在游客眼中就是名山大川;
4、中国有着数以万计的、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默默无闻的乡村,如何唤醒、创造越野车市场的需求(就像过去几年的豪华运动型自行车潮流那样),让用户/消费者、制造商与紧贴着(甚至可以说是代表着)大自然的偏远乡村融为一体,为三者找到一条畅通的互联路径,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课题;
5、过去,在千禧年到 2010 年前后,国内也一度掀起过基于两轮带动旅游、运动项目的热潮,最知名的当数银川摩托车旅游节(后来改称中国银川国际汽车摩托旅游节),以及有着无数越野制造商支持的各项赛事,让人脑海里有了山西右玉、阿拉善左旗、浙江武义等的名字。如今这些记忆已经愈发模糊,尤其是随着国家体育总局在 2022 年十一月发布了《高危险性体育赛事活动目录(第一批)》之后,通过越野赛车运动,让用户/消费者、制造商和乡村发展结合在一起的成本,被大幅地提高了;
6、如标题,越野赛车运动对促进偏远乡村经济的中国式困境,面临的是两大难题:首先是成本与效益,其次就是责任与认定标准。办个越野比赛,原本就是成本最低的选择,利用现有的地形、地貌进行有限度的修改即可,但新规定之下,搞活动的成本大幅提高,且这类活动、其短期效益并不明显,对于偏远地区来说,难以为继;
7、当前社会上,不缺那些不负责任、却有着冒险欲望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输打赢要、不愿意承担后果的赌徒,即使是在明知风险的情况下、还是要自己乱来的事情不绝于耳(甚至是偷东西的人感觉吃亏了都可以起诉受害人的那种)。在这些破事都有可能触发(甚至是特意制造出来的)舆情,并有可能在法律空隙间、纠缠上几年的地域里,只要有一件关联的事发生,就足以影响全国。对于实际操作者来说,这就是实实在在的问题、实实在在的锅,但凡只要遇上一个这样的赌徒,那么这类活动接下来就难以为继,惟有让人徒叹奈何;
8、更要命的问题是一旦牵涉到法律问题,那么运动专业者的意见、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有意义 ?或者是交给法律的专业者、去决定这些涉及到专业性的问题之对与错 ?法律条文的解释、与专业意见之间,究竟谁该处于主导地位的 ?什么才算安全,究竟是从业者懂得多、还是法官懂得多 (譬如足球、篮球这些,即使有致命事件都没有这样的问题)?!而这个摸索出平衡与完善的过程、又需要多久 ?!
9、总的来说,“ 中国式的困境 ” 的本质就是安全责任的定义、边界(是不是无限责任)。这也是让各方敬而远之的核心原因。
随着足球运动的凋敝,中国的商业化体育运动,已经没剩多少可参考的、具有积极意义且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例子。而对于中国的摩托车行业来说,商业化体育运动仍属于 “ 虚的 ”,过去曾被证实了难以对消费市场产生影响力、浪费钱的行径。把传统的高附加值产品、当成 “ 白菜 ” 去卖,让 “ 高附加值 ” 的定义和价格线一再降低,才可获得短暂的喘息,是当前的经济大环境之下、大部分国内制造商的选择 —— 严重的产能过剩之下,先熬过了艰难时期,才去谈价值观吧。
不过,参考过去二十年的行业发展,市场营销路径、每隔一个或短或长的周期,经常又回到了运动领域里、寻求 “ 价值观共鸣 ” 的方式上,这既可能是产品路线上的变化,也许是跟随着市场上韭菜长高的程度而为之吧。
下面的图片,十月中时在德国萨克森自由州(首府为德累斯顿)的小镇茨肖保(Zschopau)举行的 FIM EnduroGP(FIM Enduro World Championship,耐力/林道越野世界锦标赛)2025 赛季第七站(今年最后一站)比赛(资料图片)。该小镇在过去的多年持续成为赛事的分站之一,渐渐成为了越野车骑行爱好者的打卡地。
下面的图片,十一月 1 日、在德国萨克森州莱比锡县弗罗堡(Frohburg)举行的 2025 红牛Stoppelboss 越野赛(Red Bull Stoppelboss。资料图片)。赛事在一片已收割的玉米田间举行,赛道长约 2.7 公里,宽约 10 米,这场活动吸引了大约 300 名车手、5000 名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