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4岁就参加了红军,后来又成了毛主席的警卫员,1955年的时候,却只被授予上校军衔。令人意外的是,转业后,他竟然还享受了上将待遇。
这位同志就是陈昌奉。
1915年,陈昌奉生在岭脑村最破的一间土坯房里。家里实在是穷苦,父亲一年四季给地主扛长活,一天忙到晚,挣的粮食还不够一家人塞牙缝。后来,母亲得了场风寒,没钱抓药,只能躺在稻草堆上硬扛,最后活活饿病交加走了。
下葬那天,陈昌奉抱着母亲冰冷的手,眼泪混着泥巴往下掉,他问父亲:“为啥咱们穷得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父亲蹲在地上,半天憋出一句:“世道就这样,认命吧。”
可陈昌奉不认命。那会儿民国的关税低得吓人,外国的面粉、大米顺着港口往内地运,价钱比本地粮便宜一半还多。地主家的稻谷卖不出去,自然也给不起长工高工钱,有些小地主甚至自己扛着锄头下地,连长工都雇不起了。
陈昌奉的父亲在地主家干了好几年活,工钱没涨过一点,反倒因为年岁大了,时常被地主嫌弃干活慢。
1929年冬天,年关将近,地主上门要债,见陈家实在拿不出东西,硬是把灶台上那口传了铁锅卸下来扛走了。看着空荡荡的灶台,陈昌奉攥着拳头对父亲说:“我要走,我要去寻条活路。”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消息:毛主席和朱老总带着红四军到了赣南,说是“打土豪、分田地,让穷人过好日子”。陈昌奉听说后,连夜找了同村的发小,俩人揣着家里仅剩的几块干粮,趁着夜色跑出了村子。
一路上,他们跟着红军留下的标语走,饿了就挖野菜,渴了就喝山泉水,走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红军队伍。
一开始,红军干部见他俩年纪太小,不想收。陈昌奉急了,拽着干部的衣角说:“我能扛枪,能挑水,啥活都能干,你们不收我,我就跟着队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干部被他的韧劲打动,又看他俩实在可怜,就把他们留在了炊事班,让他们帮忙烧火、挑水。
陈昌奉干活麻利,眼里有活儿,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劈柴,晚上等大家都睡了,还会把灶台收拾得干干净净。没过多久,炊事班的班长就把他推荐给了朱德。
朱老总见陈昌奉机灵,又踏实,正好毛主席身边缺个勤务员,就把他调了过去。第一次见到毛主席时,陈昌奉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毛主席笑着问他:“小鬼,叫啥名字啊?”陈昌奉低着头说:“没名字,大家都叫我‘伢子’。”
毛主席听了,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手把手教他写“陈昌奉”3个字,还说:“你姓陈,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跟着我好好干,不光要学干活,还要学认字,学革命道理。”
从那以后,陈昌奉就成了毛主席的勤务员,白天帮着整理文件、端茶倒水,晚上就在油灯下跟着毛主席学认字。
毛主席耐心得很,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念,一笔一划地教他写。有回,陈昌奉把“革命”的 “革”字写错了,毛主席没有批评他,而是拿着他的手,重新写了一遍,说:“写字就像打仗,一笔都不能错,革命更是这样,一步都不能走歪。”
1934年10月,红军开始长征。陈昌奉跟着毛主席,踏上了两万五千里的征途。过草地的时候,他得了疟疾,浑身烧得滚烫,走路都打晃。毛主席把自己的马让给他骑,自己则牵着马缰绳,在齐腰深的泥水里走。
有天晚上,陈昌奉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毛主席坐在篝火旁,借着微弱的光看地图,眼里满是红血丝。他想爬起来给毛主席添点柴火,刚一动,毛主席就按住他:“躺着,养好了身子,才能跟我走出草地。”这句话,陈昌奉记了一辈子。
长征路上,危险无处不在。有一次,部队在贵州境内遭到敌人袭击,子弹像雨点一样飞来。陈昌奉紧紧护在毛主席身边,把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毛主席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有我在。”
后来,他们躲进一个山洞里,直到枪声平息才出来。事后,毛主席笑着说:“昌奉啊,你这胆子比我还大。”陈昌奉挠挠头说:“我是您的警卫员,我得保护好您。”
1935年,红军到达陕北。毛主席看着身边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士,心里很是欣慰。他觉得陈昌奉不能一直当警卫员,得让他去学习,将来才能为革命做更多贡献。
于是,毛主席找陈昌奉谈话,说:“昌奉,我送你去红军学校读书吧,在那里你能学到更多知识,将来能当更大的官,做更多的事。”陈昌奉一听,眼圈就红了,他舍不得离开毛主席。毛主席劝了他好几天,他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在红军学校里,陈昌奉格外珍惜学习机会。他文化底子薄,就比别人多花时间看书、写字;训练的时候,他也从不偷懒,不管是射击还是格斗,都练得非常刻苦。
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到陕北保卫局保卫队担任指导员。陕北保卫局保卫队是今天武警部队的前身,主要负责边区的安全保卫工作。陈昌奉虽然没接触过公安工作,但他肯学肯钻,很快就熟悉了业务。
有一次,他发现几个特务在城门口偷偷发传单,就带着两个战士蹲守了好几天,最后把特务一网打尽。毛主席听说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昌奉啊,你这手比在战场上还准。”
抗日战争爆发后,陈昌奉一直在边区公安战线工作。他带领战士们打击特务、维护治安,为边区的稳定做出了很大贡献。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党中央决定派大批干部到敌后开辟新根据地,陈昌奉主动申请去山东。在山东,他先后参加了涟水、周家口、孟良崮等重大战役,还参与了山东解放区的剿匪反霸工作。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陈昌奉先后担任济南市公安总队总队长、山东省公安厅武装处副处长、山东省公安总队副总队长兼参谋长等职。在这些岗位上,他始终保持着红军时期的优良作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1955年,全军实行军衔制,陈昌奉被授予上校军衔,还荣获了二级八一勋章、二级解放勋章。要知道,二级八一勋章通常授予工农红军时期的团级和营级干部,二级解放勋章则授予解放战争时期的师级干部,能同时获得这两枚勋章的上校,整个军队里都没几个。
有些人替陈昌奉抱不平,说他跟着毛主席出生入死,资历这么老,怎么也得授个少将。可陈昌奉却看得很开,他说:“多少战友都没能活到新中国成立,我能活着看到这一天,还能被授予上校军衔,已经很满足了。”
在他看来,军衔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为国家、为人民做事。
1964年,陈昌奉被晋升为大校军衔。1966年,他调回江西工作,担任公安部队江西省总队总队长。在江西,他深入基层,了解老百姓的需求。当地老百姓都说:“陈司令真是个好官,心里装着咱们老百姓。”
1972年,陈昌奉被任命为江西省委书记。在当时,能从部队转业直接担任省委书记的,大多是开国上将,像陈昌奉这样的开国上校,还是第一个。上任以后,陈昌奉更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有人背后议论他,说他一个上校,管的事太多,越权了。可陈昌奉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说:“老百姓的事,没有什么权不权的,只要能解决老百姓的困难,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做什么都愿意。”
他在江西工作期间,始终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作风,省里给他配的车,他很少用,下乡的时候经常搭农民的拖拉机;给他安排的高级住房,他也觉得太浪费,坚持住公社的土坯房。有一次,他去井冈山调研,在老乡家吃了一碗红薯粥,临走的时候硬是塞给老乡几块钱。
1972年,陈昌奉调任武汉军区副参谋长。在武汉军区,他依然保持着严谨的工作态度,经常深入部队基层,了解战士们的训练和生活情况。1985年,陈昌奉离职休养,但他依然关心国家大事,经常阅读报纸和文件,还会给部队和地方政府提一些建议。
1986年12月13日,陈昌奉在武汉病逝,结束了辉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