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与蒙古的关系充满了复杂的政治博弈,尽管双方在最初因为共同的敌人金国而达成了联合灭金的协议,但这段合作关系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双方的蜜月期极为短暂,随后的交往充满了摩擦和误解,最终演变成了战争。
1227年,西夏灭亡之际,蒙古大汗考虑到潼关防线的坚固及重兵把守,决定派使者前往南宋,商讨借道攻金的事宜。然而,蒙古人没有预料到的是,南宋竟然以两大理由拒绝了这一请求。首先,南宋认为国书中的“讲和”一词不合适。宋廷认为,双方并未发生过战争或军事冲突,根本没有必要使用“讲和”这样的措辞。宋廷严正指出:“夫有争而后和,吾与汝未尝争也,何曰讲和?此书名虽正,而言大不顺矣。”其次,蒙古使者佩戴的腰牌上刻有“如朕亲临,便宜行事”的字样,宋廷认为这是对宋朝的极大侮辱与挑衅,认为蒙古人似乎想要将宋朝视作附庸国,这让南宋感到愤怒。
蒙古未能如愿借道,但他们也没有按常规行事,而是选择了以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回应。1227年4月,蒙古军队从甘肃出发,迅速向南宋西部边境进犯,导致四川制置使郑损被迫放弃成、风、天水等五州。这一事件被称为“丁亥之变”,南宋历史学家圈常将这次事件视为蒙古与南宋关系的重大转折点,标志着两国从战略合作走向敌对。
尽管关系破裂,蒙古依旧保持一定的耐心,窝阔台大汗在1230年派遣李邦瑞再次出使南宋,试图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借道问题。然而,宋廷依然对这一请求不予理睬,且两次将李邦瑞的使节团阻拦在边界之外。窝阔台不甘心放弃,再次派遣李邦瑞和速不罕分别从不同路线出使。李邦瑞这次成功进入南宋,并得到了宋廷的相对积极回应,南宋原则上同意提供借道、借粮、助兵等帮助。然而,速不罕则在陕西略阳被捕并斩首,显示出南宋国内的分裂局面。
南宋内部一度出现两派争论,一派支持与蒙古联合,以报靖康之耻,另一派则认为与蒙古合作相当危险,可能会重蹈“联金灭辽”的覆辙。川陕一带的守将显然希望通过斩杀使臣来博取个人功绩,同时向朝廷施压。
但蒙古大汗窝阔台并未放弃,1232年,他再次派遣王辑出使南宋,希望继续就借道问题展开谈判。这一次,南宋承诺提供粮食十万石,并出兵四万,换取“河南”一地的归还。南宋当时并未注意到,蒙古对“河南”的定义仅指金国的南京路,而南宋则以为是指黄河以南的所有土地。双方的理解差异最终导致了冲突的爆发。
1234年,金国灭亡后,宋蒙两国的分界线以陈州、蔡州为界,双方各自撤军。但由于双方对“河南”定义不同,南宋在未通知蒙古的情况下,直接发动了“端平入洛”行动,企图接收开封和洛阳等地,结果遭到蒙古军队的强力反击,六万宋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随着金国的覆灭,双方的争端并未得到解决,反而愈加激化。1238年,蒙古要求提高岁币到20万贯,但南宋未同意。1240年,蒙古再次派遣使节王辑出使,但这次南宋却将王辑关入大牢,显示出对蒙古的强硬态度。随后,蒙古继续派遣使节,结果王辑被关了16年,月里麻丝也遭遇了同样的待遇。
直到1251年,蒙古的新大汗蒙哥即位后,南宋仍未愿意与蒙古达成协议。忽必烈继位后,曾多次派遣使节来与南宋讨论岁币问题,但南宋始终保持拒绝态度。最终,蒙古开始全面侵宋,1259年蒙哥大军分三路入侵南宋,但蒙哥却在钓鱼城下折戟沉沙。
贾似道代表南宋与忽必烈进行了短暂的和谈,双方同意以20万岁币换取蒙古撤军,但由于未能达成书面协议,战争仍未停息。忽必烈虽然希望通过贾似道解决问题,但南宋朝廷内部的意见分歧严重,导致最终未能达成实质性和平协议。
到了1260年,忽必烈再派赫经出使南宋,要求确认和谈条款,但南宋依旧未回应,甚至以抓捕使节来应对,这一行为彻底断送了任何和解的希望。1263年,蒙古再度提出和谈,但南宋却再次以沉默和拒绝回应。最终,蒙古彻底断绝了与南宋的谈判渠道,宣告了两国之间长达数十年的敌对状态。
1261年,蒙古对南宋发动了更大规模的进攻,直至1275年,蒙古丞相伯颜率10万大军突破江南,南宋终于意识到大祸临头,试图通过遣使议和,但伯颜毫不理会。最终,南宋面对蒙古的强大压力,只能选择接受失败,而伯颜则继续推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