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乔治节游行，詹姆斯国王在华盖下，由嘉德勋章骑士、牧师、童声合唱团和其他人员陪同（第 43v-44r 页），迈克尔·范·米尔的友谊册中的伦敦画作，约 1614-1615 年 / 爱丁堡大学，知识共享许可

17 世纪是英格兰政治和社会动荡的时期，以内战和弑君为标志。马修·怀特介绍了这一时期的关键事件，从查理一世的加冕到 60 多年后的光荣革命。

17 世纪是一个政治和社会动荡的时期。从君主严格控制国家的时代，这个世纪见证了多年战争、恐怖和流血事件，笼罩着整个王国，以及查理一世的处决和共和国的建立。然而，所有这一切最终都被查理二世的复辟所推翻：短暂的专制王权回归最终随着威廉和玛丽成为统治君主而被扫除。

查理一世与绝对主义观念

英国内战的起源牢牢根植于一个人的行为：查理一世国王。查理一世自幼就注定无法继承王位。作为詹姆斯一世体弱多病的第二个儿子，查理一世一直生活在哥哥亨利（由父亲教育王权之道）的阴影之下。当亨利在 1612 年感染天花去世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查理一世突然成为王位继承人，最终在 1625 年自行加冕。

詹姆斯一世与三位贵族一同前往议会，出自迈克尔·范·米尔的友谊册页中的伦敦画作，约 1614-1615 年 / 爱丁堡大学，知识共享

年迈的国王詹姆斯一世在宗教和国家事务上被迫与贵族们妥协，接受妥协的观念。相比之下，查尔斯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方法，认为他的权威至高无上且由上帝授予：遵循“君权神授”的原则。他写道：“我决定如何治理我们的国家”；“我必须独自向上帝负责我所行使的权威”。 [1]

查理一世的绝对主义体现在英格兰精英阶层日益增强的自信心之中。尽管在此期间议会仅偶尔召开——且主要扮演向君主提供建议的角色——但到查理一世加冕时，他已高度依赖乡绅阶层筹集充足税收的能力（这些税收主要来源于农业租金，远超其他任何收入来源）。正是这一拥有土地的绅士阶层构成了议会成员的主体，理论上他们可以通过切断其收入来源来追究国王的责任。

1624 年出版的《True Platforme and Manner of the Sitting in the Lower House of Parliament》中的这幅印刷品，是下议院在威斯敏斯特宫前斯蒂芬小教堂召开会议的最早形象记录。/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王室与议会之间的冲突源于多方面原因。在宗教事务上，查理一世似乎无视亨利八世所确立的新教秩序，反而偏爱天主教弥撒，并于 1625 年娶了法国贵族的天主教成员玛丽亚·亨里埃塔。查理一世还继续在对外政策上单方面行事，面对其主要顾问的批评，于 1629 年解散了议会。此后 11 年内，议会再未召开。

由于没有议会批准他的财政需求，查理发现自己处境日益艰难。苏格兰叛乱（由查理不顾敏感性强行推行的新祈祷书引发）要求增加收入以资助军事回应。国王不情愿地于 1640 年召集了新议会。

当年召开的议会立即公开对抗王室。议员们强烈抱怨税收的强加以及在北方对宗教宽容的公然漠视。（苏格兰人拒绝查理的祈祷书，并起草了《国家盟约》，以反抗国王，抵制其宗教改革，支持更简单的 Protestant 礼拜形式。）查理在位上的弱点被察觉，国王被迫做出重大让步，同时针对其关键大臣的个人攻击也开始了。其中，斯特拉福德伯爵托马斯·温特沃斯因议会将其行为标签为对苏格兰国家的叛国罪而遭受死刑。试图逮捕五名议员犯有叛国罪的失败企图直接使国王与其人民发生冲突。内战的序幕已经拉开。

一个国家处于战争状态

这幅图像描绘了 1643 年 5 月议会派试图夺取伦敦的保王党阴谋及其后果的失败。/ 英国图书馆，公共领域

因担心自身安全，1642 年查理一世逃离伦敦，首先向北前往他认为主要支持力量所在的地方。在赫尔市，市长拒绝国王进入城市，同年晚些时候，在诺丁汉，查理一世升起皇家旗帜：这是与议会公开战争的第一个象征。

1642 年 10 月 23 日，内战的第一场真正战役在沃里克郡的埃奇希尔展开，议会军和皇家军最终陷入僵局。此后四年里，全国范围内爆发了小规模冲突和战争，圆颅派（因议会军剪短头发而得名）和骑士派（一个贬义术语，描述皇家主义者宫廷服饰）相互对抗。家庭因叔伯、儿子、兄弟和父亲之间拿起武器相互攻击而分崩离析。总共，大约有 10 万名士兵和平民在战争中丧生，1 万栋房屋被毁。 [2]

国王之死

在 1645 年纳西比战役战败后，查理一世将自己置于苏格兰军队手中，希望从议会那里获得让步。接下来三年，他实际上被软禁，期间全国范围内爆发了更多战斗。1648 年，当他在怀特岛卡里斯布鲁克城堡被囚禁时，查理一世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来挽救他的王冠。尽管高级政治家投票决定考虑他的谈判提议，但军事力量（由奥利弗·克伦威尔指挥）否决了议会，将国王称为暴君和叛徒。

1648 年 4 月，查理一世的儿子詹姆斯——未来的詹姆斯二世——女扮男装逃离英格兰前往荷兰。保王党贵族安妮·霍克特夫人，其回忆录展示于此，通过订购一件猩红色“衬裙”和“背心”来协助詹姆斯。/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1649 年 1 月，查理一世被议会以谋反罪名起诉，被指控发动了一场不义战争，“导致国家惨遭蹂躏，国库空虚，贸易衰退，并造成数千人死亡”。 [3] 1649 年 1 月 20 日，查理一世在威斯敏斯特大厅受审，他拒绝承认法庭的权威，再次声称只有君主才能行使最高权力。

这一记载源自《在威斯敏斯特大厅对国王查理一世进行审判的高等法院全部过程的完美叙述》，是关于国王查理一世审判程序的最佳当代描述之一。/ 英国国家图书馆，公共领域

议会无法容忍这种立场。在听取了 30 位起诉人的证词后，查理一世于 1 月 26 日被判处死刑，其处决令由 59 位委员签署。

国王查理一世的已签署、已封存的处决令 / 英国图书馆，公共领域

1649 年 1 月 30 日星期二早晨，查理一世被押送经过圣詹姆斯公园，来到白金汉宫的宴会厅，那里已经为他准备好行刑的刑台。当日下午两点登上平台时，他虔诚地祈祷，并 defiantly 宣称：“我将从一个易朽的皇冠走向一个不朽的皇冠，在那里不会有任何干扰。” [4] 执行者斧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了查理一世的头颅：这是英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弑君行为。

奥利弗·克伦威尔与共和国

1649 年 1 月 30 日，查理一世在白厅宴会厅外被斩首。这幅德国版画是同年制作的。/ 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查理一世之死令许多人震惊。很少有人相信，尽管经历了多年的残酷战争，国王仍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然而，到 1649 年，君主制已被推翻。在接下来的 11 年里，英国作为共和国进行治理，奥利弗·克伦威尔——被称为“保护者”——成为新“联邦”的首脑。

这幅主题版画出自《英格兰的纷扰徽章》（1658 年），以有利的方式描绘了奥利弗·克伦威尔；它赞扬了他维护法治和 Protestant 教义。/ 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在 1649 年至 1653 年期间，所谓的“残余议会”在威斯敏斯特召开，由通常忠于议会军队的“新模范军”的英格兰乡绅组成。许多成员也是宗教狂热分子——所谓的“清教徒”——他们要求全国普遍采用严格的道德行为规范。在此期间，许多剧院被勒令关闭，并强制实施严格的教堂出勤规则。甚至有人试图禁止圣诞节庆祝活动。

这幅印刷品来自《独立完整史》，以贬损的方式描绘了奥利弗·克伦威尔。它显示他主持摧毁了“不列颠皇家橡树”，这象征着基于君主、教会和法律的宪法。/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尽管在共和国时期英格兰相对和平，但忠于被推翻君主制的力量仍在爱尔兰和苏格兰继续作战。爱尔兰尤其成为残酷暴力的场所，因为议会试图镇压天主教叛乱。1649 年，奥利弗·克伦威尔围攻了多格拉斯镇，导致 3500 人被屠杀，包括保王党和普通平民。

同年，查理王子（已故国王之子）登陆苏格兰，在那里被宣布为名义上的苏格兰君主。在边境以北指挥军队参加几次小规模冲突后，查理于 1651 年在伍斯特战役战败后被迫化装逃离英格兰。

1653 年，奥利弗·克伦威尔解散议会并自行掌权。八年间，国家作为军事独裁制运行，分为 11 个由上校将军控制的地区。克伦威尔向他的军事委员会做出了许多让步。他实施了一项果断的外交政策，并确保君主专制暴政将永远不复存在。然而，历史也记住了克伦威尔的纯粹残暴：他将国家拖入多年战争，无情迫害天主教徒，解散了多次议会。

1658 年 9 月 3 日，奥利弗·克伦威尔因肺炎去世，由其子理查继承。作为第二任保护者，理查是一位软弱、优柔寡断且无效率的领导者，未能赢得军队的支持。

[左]: 一幅详细的木刻版画，描绘了克伦威尔躺在灵床上，装饰着所有王室装饰，包括王冠 / 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右]: 这是约翰·德莱顿《英雄诗节》唯一幸存的亲笔手稿，献给最庄严、最著名的奥利弗亲王——这位曾经的大臣，以及这位共和国的守护者光荣的纪念。/ 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尽管理查德·克伦威尔召集新议会重新评估国家的财政困难，但在掌权仅七个月后，他被他的将军们废黜。忠于旧王朝的苏格兰军队，在蒙克将军的带领下，抓住时机向南进军。在未经抵抗抵达伦敦后，新议会召开，共和国领导人被囚禁。作为被处决国王的长子，查理二世被承认是合法的君主。多年的残酷内战结束了。

查理二世与王朝复辟

这件印刷品来自《魔鬼内阁》，创作于 1660 年君主制复辟之后，描绘了克伦威尔坐在魔鬼的左侧，与其他显要的弑君者商议。/ 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在法国流亡多年后，1660 年 5 月 25 日，查理二世抵达多佛。四天后，他进入伦敦，受到民众的热烈欢迎，并于次年 4 月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为王。

这幅肖像画庆祝了查理二世国王的加冕典礼和斯图亚特王朝的复辟。/ 皇家收藏信托机构，伊丽莎白二世女王陛下

尽管许多历史学家认为新旧国王统治之间存在连续性，但王政复辟给英国政治带来了重大变化。在接受了王冠后，查理二世发布了《布雷达宣言》，正式承认宗教宽容，保护土地所有权权利，并将军队控制权置于君主之下。查理一直警惕着他父亲不受控制的暴政造成的多年血腥屠杀，因此他渴望在君主制和议会之间达成新的协议。于是，这两个机构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尽管有所警惕——的尊重。 [6]

在联邦时期对公共生活施加的许多压抑性限制也被解除，从而为艺术和政治的繁荣创造了更自由的环境。剧院重新开放，宗教节日得以恢复，生活的自然节奏得以恢复。这是王政复辟时期戏剧、诗歌和喜剧（许多作品带有粗俗的边缘）的伟大时代，约翰·德莱顿、安德鲁·马维尔、约翰·弥尔顿和阿芙拉·贝恩等作家获得了认可和赞誉。

复辟时期为女性在艺术领域带来了更大的自由。这是一幅阿芙拉·贝恩的肖像画，她是第一位靠写作谋生的英国女性。/ 耶鲁大学英国艺术中心，公共领域

查理二世的个性无疑促进了宫廷中自由态度的繁荣。国王以其众多情爱（最著名的是与女演员内尔·盖恩）而闻名，而他的统治因其放荡不羁且有时奢侈的生活方式而获得了一定的丑闻声誉。

然而，查理二世受到许多臣民的极高尊敬，这一地位是通过他对标志其统治的两大灾难——1665 年瘟疫的爆发以及次年摧毁首都的大火——所展现出的同情心而获得的。

但查理二世与议会的关系始终是不稳定的。尽管有正式法案承认宗教宽容，许多政治家认为国王太容易被天主教势力影响。在整个后斯图亚特时期，国家在教派问题上仍然严重分裂，并且出现了几起阴谋（尽管大多是编造的），其中天主教代理人被指控试图推翻国家。

一部政治小册子，《关于天主教和专制政府之记述》（1678 年），由安德鲁·马维尔撰写，谴责法国和天主教在英格兰宫廷日益增长的影响，并进而指出了英格兰政府中的这种影响。/大英图书馆，公共领域

谁应该继承王位也是一个特别困难的问题。由于没有男性继承人，查理的自然继承人仍然是他的公开天主教兄弟，约克公爵詹姆斯。尽管几次试图排除詹姆斯继承王位，但从未达成明确解决方案。并且在 1685 年 2 月 2 日，在突然发作一阵病后，查理意外去世，享年 54 岁。

继承危机与光荣革命

詹姆斯二世于 1685 年继位，再次将英国政治搅得动荡不安。由于贸易繁荣带来了相对健康的收入，新即位的国王感到自己不像哥哥那样有义务咨询议会，尤其是在制定外交政策方面。在他统治的早期，军队人数增加了约 20,000 人（主要是为了镇压两次重大叛乱所需的措施），这使议员们对詹姆斯不顾他们意见的任性感到不安。

然而，宗教问题最终导致了詹姆斯二世的垮台。作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新国王试图废除禁止天主教徒担任公职的法律，并撤销查理二世先前确立的宗教宽容法律。通过试图向议会和地方政府中塞满天主教徒，他还希望更多臣民会皈依他的信仰。然而，大多数议员（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异端的长老会新教徒）并不准备容忍这些举措。1688 年 6 月，当詹姆斯诞下一位新王子，似乎确认了天主教继承顺序时，进一步引发了恐慌。

议会开始迅速对国王采取行动。一群七位新教贵族联系了奥兰治亲王威廉——詹姆斯长女玛丽的女婿——邀请他入侵英国，他们确认这一行动将不会遭到英格兰军队的抵抗。

1688 年 11 月，威廉率领庞大的入侵舰队横渡英吉利海峡，在德文郡托尔湾登陆。詹姆斯意识到自己处境绝望，将他的官印——大印——扔入泰晤士河，并逃离了该国，最终在法国流亡。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于 1689 年 4 月被加冕为共同君主。

1688 年相对和平地推翻詹姆斯二世——后世历史学家称之为“光荣革命”——标志着英国政治中一个持久的 Protestant 政治格局的建立。新的宪法安排得以确立，并延续至今。议会于 1689 年颁布的《权利法案》实施了一系列新的规则和惯例来规范国家事务：例如，国王未经议会支持擅自征税或调动军队的非法性，以及定期召开议会的要求、自由选举权和言论自由权。

《权利法案》由威廉和玛丽于 1689 年 2 月签署，通常被认为与《大宪章》同等重要。/ 英国国家图书馆，公共领域

再也不会有专制君主被允许掌握英国议会的权力，从而防止了 40 年前在全国范围内目睹的内战恐怖。

注释

1. Quoted in T Hunt, The English Civil War At First Hand (London, 2003), p. 4.

引自 T Hunt，《亲历英国内战》（伦敦，2003 年），第 4 页。

2. P Ackroyd. The History of England, Volume III: Civil War (London, 2015), p. 302.

P Ackroyd，《英国史，第三卷：内战》（伦敦，2015 年），第 302 页。

3. Hunt, The English Civil War, p. 201.

Hunt，《英国内战》，第 201 页。

4. Charles Carlton, Charles I: The Personal Monarch (London, 1995), p. 354.

查尔斯·卡尔顿，《查理一世：个人君主》（伦敦，1995 年），第 354 页。

5. John Barratt, Sieges of the English Civil War (London, 2009), p. 155.

约翰·巴雷特，《英国内战围城战》（伦敦，2009 年），第 155 页。

6. J R Jones, The Restored Monarchy, 1660–1688 (London, 1979), p. 32.

J·R·琼斯，《复辟君主制，1660-1688》（伦敦，1979 年），第 3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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