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利钦在《我的自述》中详细揭示了苏联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特权现象。他在书中提到,苏联解体前的各个干部享受着不同等级的特殊待遇,这些特权制度化,并与官员的职级高度相关。他指出,单单在莫斯科,就有超过4万人的生活中包含了各种特权待遇,而这些待遇在不同职务间的差异非常明显。尤其是那些高级领导,尤其是苏共中央主席团的官员,他们俨然处于苏联权力结构的顶端,享受着几乎无所不能的待遇。而与这些高层的生活相对,苏联的普通百姓却日复一日地在贫困中挣扎。
苏共高层的生活方式也被其他人物揭露。曾任苏共中央组织部长的利加乔夫回忆到,1983年他刚上任时,第二天便配备了专属的高级轿车。当他尝试请求更换一辆较为普通的轿车时,却遭到了上级的严厉训斥,指责他在搞“特殊”,并破坏了苏共的清廉风气。刚刚晋升的利加乔夫感到十分震惊,完全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反应。
此外,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在1936年访问苏联时,也揭示了这一不平等现象。他在《从苏联归来》中,描述了高层领导的生活待遇与普通民众之间的巨大差异。举个例子,高层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美的菜肴——冷盘、火腿、各种鱼类如腌制、熏制的、冻凝的,以及虾烧鲟鱼肉、奶油棒鸡等美味佳肴。然而,与之对比的是,普通苏联民众的日常饮食显得非常简陋且贫乏。很多家庭因资源匮乏,不得不创造性地利用手头有限的食材来维持生计,甚至连基本的面包都难以获得,蛋白质的摄入非常有限。生活中常见的食物如大米、面粉等食材,仅能做成最简单的餐点,以应付温饱问题。
同样的困境也出现在莫斯科的大学生、教师和低级职员的生活中。他们收入微薄,面对物资的匮乏,购物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商店里各种物品的供应极为有限,排队时间通常要花费一个小时以上,而即便成功进入商店,也无法确保能够购买到所需的物品。正是这些对比,突显了苏联高层与普通民众之间在生活质量上的巨大鸿沟。
纪德对这些现象感到震惊,特别是在他抵达黑海东岸的苏呼米时,所见的一家专为苏联高级官员提供服务的旅馆令他印象深刻。这座旅馆无论是舒适度还是美观程度,都堪比法国最顶级的沐浴旅馆,被誉为“世间最接近幸福的地方”。紧邻这座旅馆的是一个专供上层人士使用的苏维埃农场。与此相对,越过这个农场的界限后,便是简陋的房屋区,这些房屋长宽仅有两米多,每四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而每月的房租高达两个卢布。即便如此,对于月收入仅为75卢布的普通苏联人来说,这也已是负担不起的奢侈。
纪德还通过对比强调了苏联社会的两极分化,他以讽刺的语气写道:“在苏联,已经形成了一个‘新资产阶级’,他们具备了所有资产阶级的恶行。这些曾经贫困的人,现在已经不屑于和他们原本一样贫困的人为伍,他们渴望享受曾经谴责过的地主和资本家的待遇,并且已经找到了获得并维持这些待遇的方法。”
此外,纪德还描述了不同级别官员的特权待遇。苏联高层官员享受着许多特殊优待,例如,他们可以享受“克里姆林宫份额”,专门为高层干部设置的特供商品。莫斯科设有专门的商店为老布尔什维克、元帅、将军、学者、宇航员等提供商品,而这些商店的商品价格远低于普通商店,质量也更好。
此外,还存在一些特殊商店,专门为特权阶层提供各种商品。在莫斯科的格兰诺夫斯基大街,有一家为高级干部提供紧俏商品的专属商店。莫斯科的国营百货商店中,有一个编号为200的内部销售部,只有副部长以上、各州市领导以及高级官员才能在这里购物。还有一些商店发放了“特殊配给卡”,这不仅是进入商店的凭证,还决定了他们可以购买的商品数量和金额。高层官员享有更高额度的购买权限。
为了进一步便利高层的购物,苏联还设有“卢布证券”这种特殊货币。只有部分有特殊身份的官员、外交官和记者等,才有机会获得这些特殊货币,用来购买国内外进口商品和其他稀缺物资。
纪德在结束苏联之旅后,对苏联官员的种种特权行为感到震惊。他深刻地意识到,尽管苏联的街头到处张贴着“人人平等”、“共同享受革命成果”等宣传标语,但实际情况却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