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做了几个月的差事,朝廷突然决定将我调任滦州担任知州,官职也得到了提升。可是,事物总有两面性。记得有一次,监狱中的一名囚犯趁着狱卒喝醉酒的时候逃脱了。我立即派人去捉拿,虽然大部分囚犯被追回了,但最终还是有人参劾了我,导致我被降职。对此,我并没有太多辩解,毕竟是我疏于管理,理应受到处罚。就在上面还没决定我的具体去向时,乐亭县的百姓却觉得我对他们不错,便想让我回去继续担任知县,于是他们进京请愿。然而,他们这种做法并不符合朝廷的规制,结果吏部并未批准。之后,他们再三请求皇上,依然没有得到许可。最终,他们自己也因此被发配。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不甘心,决心再次前往京城。我接到信后,急忙给他们回信,劝解他们这种做法并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我成为一个惹祸的官员。可是皇上却认为,百姓的举动必定有原因,于是派人去调查。负责我巡抚事务的金世德大人经过核查后,向皇上上奏了一份详细的奏疏,极力为我辩护,指出了我的种种优点。皇上听后,认为民心淳朴,不好轻易拒绝,于是决定让我重新回到乐亭担任知县。这一决定让我无比感动,不仅因为皇上能识人用人,更因为金大人敢于为我仗义执言,最令我感动的,还是乐亭百姓的深情厚意。
重新回到乐亭后,我不禁感慨:“天下之中,虽有贪官,岂能无刁民?民之刁,皆由官致。官若言民刁,必定非良吏。”康熙十二年,皇上因愤怒于原任直隶总督白秉真贪污、侵占赈灾银款一事,命令户部侍郎及郎中等官员赶赴保定调查此事,要求各级官员到场问询。作为一名耿直之人,我认为白秉真定然有冤屈,案件需要详细调查。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说道:“人心难测,不敢妄言。”然而,办案的郎中回京后报告给了上级,最终我被罚俸一年,虽然如此,我依然保持本色,始终不改自己为民服务的初心。即便多次有升迁机会,我也始终选择留在百姓中间,始终没有离开。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令人心碎的噩耗——我的阿玛,即我的亲生父亲国安仙逝了。我痛苦不已。自从做官以来,我很少能在他身边尽孝,虽然过继给我养育之恩,但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且有多年养育之情。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为他守灵。我离开乐亭的那一天,乐亭的士绅们在县衙为我饯行,百姓们也纷纷前来送别。我流泪劝大家回去,然而父老乡亲们却始终不肯离去,直到将我送至县境之外才渐渐返回。
丁忧期满后,金大人举荐我为通州知州,命我返回我曾经求学的地方。回到通州,我依然竭尽全力为民办事,心中一直铭记着父亲曾经教导过的话。
康熙十八年(1679年)七月,通州和三河一带发生了强烈的地震,通州城乡房屋倒塌,满目废墟,灾民哭喊不止。我刚刚到任,便立即着手为灾民安置生计,尽快帮助百姓恢复生活。我住进了临时搭建的简陋席棚,办公的地方也是如此,倒塌的衙署我并未理会。我将自己的俸禄捐献出来,提议先修复文庙,以便为通州学子提供学习的地方。毕竟,这里曾是我求学的地方,我与这里有着深厚的情感。
在通州知州任上,我积极参与了运河堤坝的加固以及道路和桥梁的修复工作,凡事亲自上阵,带领百姓一起抬土运石。我为了百姓,甚至敢于直言不讳,冒犯曾经宽容过我的皇上。有一次,皇上乘龙舟准备从通州的一座桥下通过,但因桥面较低,龙舟无法通过。皇上命令拆桥以便过船,侍卫传旨时,我觉得拆桥太容易,而重建桥梁则异常困难,便直言进谏道:“拆桥容易,建桥难,应该奏明皇上体察民生之艰难,可以考虑抬船过桥。”最终,皇上采纳了我的建议,避免了拆桥的做法。
康熙二十一年,直隶巡抚于大人升迁为两江总督,他认为我与他性格投缘,又在同一地方任职,于是举荐我。皇上听从了他的推荐,将我调任江宁知府。我与于大人一同南下,准备在新的地方展开新的工作。
然而,谁曾料到,这段新的征途又会引发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