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揽史说
编辑|星揽史说
唐代名相张九龄为官执政贤明正直、廉洁自律,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自幼接受儒家思想的熏陶,
从灵魂深处彻底解决了如何做人、做什么样的人这样一个根本问题。
韶关历史名人张九龄是我国唐朝一位“动为苍生谋”的有才华、有胆识的政治家,是继宰相张说之后辅佐唐玄宗续写“开元之治”的贤相之一。
张九龄在朝为官,一贯贤明正直、廉洁自律,特别是为相期间,表现尤为突出。
宋代大文豪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很注意对历史人物的政治品评。如他对唐玄宗李隆基即位以来至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被贬之前“所用之相”,就曾作过一个很经典的评价。
他说:“姚崇尚通,宋璟尚法,张嘉贞尚吏,张说尚文,李元紘、杜暹尚俭,韩休、张九龄尚直,各其所长也。”
司马光所说的韩休、张九龄“尚直”,
是说韩休和张九龄两人为人为官能够尚直守正,坚持原则,
不唯上,不徇情;执政平允,恪守正道,不偏私,不阿党。
做官期间坚守原则
张九龄作为一个封建官僚,他立身朝廷,办事执政敢于直言,敢于坚持原则,而不是像有些昏官贪官那样唯上司之命是从。
如他任拾遗之官时,就敢于向宰相姚崇上书,劝其“远谄躁,进纯厚”“任人当才”,无溺缘情。
他做中书舍人,也曾当面劝中书令(首相)张说“勿私公器”,
并且劝他选官用人当以“德望为先,劳旧次焉”,而不要“颠倒衣裳”,以免招来众人的“讥谤”。
张九龄为相期间,敢于坚持原则的
精神表现得更加突出。
他力谏玄宗勿官河西节度
牛仙客尚书及赐实封,
又曾力劝玄宗李隆基勿用张守珪、李林甫作宰相。
力谏唐玄宗不要宽待败军之将安禄山,以免留下后患,但此事遭到玄宗的否决,以至最终酿成安史之乱。这些,都足以证明张九龄的贤明正直。
要知道,在当时,宰相是张九龄最高的上司官,皇帝则是他的“君”和“天”。
如果说,宰相可以让他丢官,那么,皇帝就可以让他丢命,甚至株连他的“九族”。
但是,作为封建知识分子的张九龄,他立朝为政办事,心中只有国家朝廷、只有苍生百姓,只有原则道义。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姚崇是上官,李隆基是君主,而放弃自己为官执政的原则。
以上这些事例,都清楚地表明,
张九龄为官执政所独具的“尚直守正”的品格。
作为一个封建知识分子,张九龄为官执政只守正,不唯上,这与我们
今天某些唯上司之意是遵,不敢在上司面前道半个
“不”字的领导者,有天壤之别!
自相矛盾的心理
大家知道,我国自古就是一个人情味特别浓厚的国度。
张九龄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是一个很讲感情的人,他身上也有浓厚的人情味。
但封建知识分子张九龄的法治观念却很强,他的“尚直守正”的个性品格中还有一个突出特点,
那就是“不徇私情”,因为他对徇情枉法深恶痛绝
。
如他在当拾遗官时,就曾给宰相姚崇上书说:“任人当才,为政大体;与之共理,无出此途。而曩之用才,非无用人之鉴,其所以失,溺在缘情之举。”
这篇上书所谈的核心问题,就是识人用人与“缘情”的关系。张九龄认为,“任人当才”是领导者为官执政的根本,
如果领导者“溺在缘情”,则有可能因此而丧失鉴别人才的能力。
张九龄在对姚令公为政之失进行总结后指出,令公之所以不能做到唯才是举,就是因为“溺在缘情。”换句话说,姚令公之所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不是他没有知人之明,而是暂时被“情”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正因为张九龄对“徇情”这个问题有深刻地认识,因此,在走上领导岗位之后,
就特别警惕“徇情”的问题。
根据相关史料记载,唐玄宗的内宠武惠妃企图谋陷太子李瑛,就跟张九龄打招呼,张九龄坚执不从。
武惠妃又秘密派遣宦官牛贵儿亲自到张九龄家,当面告诉张九龄说:“有废必有兴,张公若在外为援,你就可以长期做宰相。”他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就是:
如果你张九龄胆敢不遵,宰相的位子就不保了。
张九龄当时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升迁得失,他只是觉得,太子废立之事关系重大,事关大唐的兴衰存亡。
所以一听牛贵儿的话,马上怒火中烧。
一边大声怒叱着将牛贵儿赶出家门,一边匆忙赶到朝廷,找到玄宗,
将武惠妃想私行废立之事向玄宗做了汇报。
唐玄宗也为张九龄的忠贞耿直所感动。
玄宗最宠爱的妃子让张九龄为自己办事,
作为宰相的张九龄非但不“徇情”领旨,反而以“内幄”干预外事而怒斥之。
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只能说明,作为封建官僚的张九龄,办事执政,心中只恪守一个“正”字。
歪门邪道的事情,任何人想让他干逼他办他都坚决不干。
张九龄虽然是一位封建知识分子,为什么封建士子张九龄执政能够做到廉洁自律,
这是本文要深入研究的一个理论问题。
张九龄是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封建知识分子,
他在个人的道德修养以及自我道德体系的建构方面,具有典型性和普遍的认识价值。
儒家所谓的“圣王”,就是指“圣贤”与“明王”。
每一个封建士子,都把做一个“圣贤”与“明王”奉为“最崇高的理想人格”。张九龄也不例外。
怎样才能达到这个最崇高的理想人格呢?《大学》的编著者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修身”,
从而达到从“格物致知”到“明明德”的跨越,治国平天下都必须从修身齐家开始。
并且认为,任何人要达到这个“至善”境界,除“修身”这个根本之外,没有他途。张九龄的人生经历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官越做越大
张九龄深受孔孟思想影响,自幼即怀抱远大
理想。即所谓“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十三岁那年,曾在家乡韶关当路拦住前往广州上任的刺史王方庆的驿车,
与他讨论国家大事,被王方庆目为日后可行远道的“千里马”。
故张九龄遵循“学而优则仕”的古训,从此刻苦学习,20岁就取得了“乡贡进士”资格。
由于自己对当时武氏政权有看法,迟迟没有赴京应试,当然也没能入仕做官。
长安二年(702),刚入京考取进士,但又因主考官“受赇”事发,考试成绩作废。张九龄对武氏当局更缺乏信任,故没有及时入京重试。
直到30岁,才以“才堪经邦科”及第,授官秘书省校书郎。
秘书省是唐朝朝廷的藏书之地,“校书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
故张九龄遵循儒家“仕而优则学”的原则,利用职务之便,刻苦研读了大量朝廷藏书。
这时的张九龄,实际已成为朝中公认的饱学之士,青年才俊的翘楚。
五年后,应嗣鲁王李道坚之荐,应“道侔伊吕科”登第,迁官宣义郎左拾遗内供奉。
此后,张九龄官越做越大,手中的权力也越来越大。特别是张说重新执政以后,
力劝玄宗李隆基重文尊儒,作为当时以文进取的士子,张九龄也越来越受到时人关注。
李隆基接受张说的建议,任命张说等18人为书院学士,并于开元十三年(725)夏四月丁巳,
改集仙殿为集贤殿,丽正殿书院改为集贤殿书院,内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下为直学士。
据《玉海》引《翰林盛事》,玄宗拜张说等18人为学士,
并于东都上阳宫含象亭图像,玄宗还在每个学士图像下写赞辞赘述之。
张九龄虽然没有入选18学士之列,但张说和玄宗对他似乎都青睐有加。每
次集贤诸学士集会,张九龄必然与会,并参与同玄宗、张说等人的唱和。
据史载,明皇曾在勤政楼用七宝装成山座,座高七尺,召诸学士等人在此讲义经旨及时务,胜者得升此座。
只有张九龄论辩风生,得升此座,众学士都从未享受过这种殊荣,
因此,时论美之。
张九龄的地位越来越高,名声越来越大,在官场如何建立自己的威信,如何做人,是他此时考虑的重大问题之一。
作为封建士子,儒家思想文化毫无疑问是其考虑问题的思维起点。
《韩诗外传》卷六引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先王之所以拱揖指麾而四海来宾者,诚德之至也,色以形于外也。诗曰:‘王猷允塞,徐方既来。’”
孔子所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一语,又见《礼记·檀弓》下郑玄注。
儒家经典中,对如何修身以做到“身正”的问题有明确的回答。
《大学》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高节人相重,虚心世所知。”
张九龄崇尚的是身正德厚、清廉自守的“高节”,他恪守儒家思想的律条,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结语
正如《孟子·滕文公》下所言: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他得志之时,便“行天下之大道”,他遭受挫折时,仍是“独行其道”,不改初衷。
“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已经在儒家思想的熔炉内,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任何外力对他都不起作用。
他自己也认为:“但愿白心在,终然涅槃缁。”
只要自己守正卫道的“白心”不改变,在官场这个大染缸中,是怎么也染不黑的
。并不是像有些人所言:“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