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游记
——来到塔什库尔干,做一回冰山上的来客
王文珺||北京
塔县的一晚,我没休息好,可能是氧气稀薄的缘故。一顿简单的早餐后,便向着那传说中的喀什古石头城遗址去了。同行的庞老师和孩子高反有点儿严重,没有跟我们一起去。
简单介绍一下塔县:塔县全称是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又称塔什库尔干,隶属喀什地区,是我国唯一塔吉克民族自治县,塔吉克族人口占绝对优势。塔县位于中国新疆帕米尔高原东麓,与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斯坦接壤,县域平均海拔超4000米,县城海拔约3100米。
石头城对援藏干部和学生免票,但需要11元的观光车费。常言道:不来新疆不知祖国之大。在新疆旅行,观光车是不能免的,因为任何一个景点都很大。记得2000年初来新疆,印象最深刻的是当地的司机想表达距离目的地不远,常会说:就在前面。而这个“就在前面”至少有200公里。
石头城位于塔县县城的东北角,距离我们住处并不远。石头城建于距今2200年的汉代,属国家级文保单位,它修建在高约20米的孤丘上,是用石头垒建起来的城堡,总面积达10万多平方米。古城由城墙、城门、寺院、居住遗址和清代城堡等部分组成。但我们只注意到呈现不规则的四边形的墙垣,可辨出内城和外城。站在石头城遗址,可看到古城右侧凛冽的雪山和塔什库尔干河。
石头城在历史上是东西方交流的必经之地,很多中外历史名人都曾在此驻足。当年玄奘从印度取经返回长安,途经帕米尔高原,在石头城宣讲佛法的慈悲与智慧、宣传大唐的威严和强大。那时,这片土地应该是回荡着梵音禅语,而如今却只余下这空寂残破的城垣。可以推断,当年帕米尔高原是信仰佛法的,后来伊斯兰教取代了佛教,以维吾尔族为代表的新疆少数民族才开始信仰伊斯兰教。如今,新疆几乎每个城市、每个县城都有规模较大的清真寺。石头城附近有一个石头城历史文化陈列馆,展示着玄奘当年西行的路线,蜿蜒着穿过高原、大漠、戈壁与雪山,取经的艰难可见一斑。
塔县有很多牦牛火锅店,我们也好奇牦牛肉的滋味。从石头城回来,我们寻了一家店,去品尝著名的牦牛火锅。铜锅端上来,里头放着已煮得熟烂的牦牛肉,我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片牦牛肉放到嘴里,牦牛肉质紧实而细嫩,口感比牛羊肉好。店家又上了几碟生的菜蔬,绿油油的油麦菜、切得很薄的土豆片等。在这三千多米的海拔的塔县,水的沸点只有九十度吧,直到我们吃完离开,土豆入口依然生脆。
除了老公状况稍好点,其余人都有高反症状,所以我们一致要求放弃去红其拉甫口岸,老公虽然接受大家的想法,但几次叨叨以后再来,看来他真是忍痛割爱。
从塔县返回喀什的路上,有个大的拐弯,慕士塔格峰一直在我右侧。我开玩笑说慕士塔格峰就像月亮,我走它也走。慕士塔格峰维语意为“冰山”,主峰高达7546米,山顶的冰层厚度达到100~200米,被誉为“冰山之父”,一路连绵的昆仑山脉的雪山应该是它的“子”了。在高原明净的日光下,浑圆的慕士塔格的雪峰似乎与白云融为一体,不知是白云落到了山顶,还是白雪飘上了天空?我们犹豫是否需要去慕士塔格峰公园近观雪峰,但又觉得远观足可以领略它的伟大,所以放弃入园。
帕米尔高原上的路,很多依山而建,也有穿越山洞的,高原上穿越山洞,空气稀薄的感觉非常明显。但所幸往喀什方向是下坡,海拔在降低,我们一路再没吸氧。
但归途却是不顺的。白沙山已经进入大家的视野,正想着今天可以早些回到喀什,车流却毫无征兆地停下了。消息传来,前方雪山融化,引发了泥石流,大概需要四个小时才能通车。在百无聊赖的等候里,我们索性走向山脚,竟看见一股灰白色的、浑浊的水流。这应该是雪水汇成的溪流了,水量颇丰,带着融冰的寒气和泥土的味道,汹涌奔向远方。在帕米尔高原,由雪水融化产生的河流很多,在奥依塔克,我们也见过类似的溪流。2000年的“博士团西部行”,我们在建军节去了“西陲第一哨”——斯姆哈纳边防,大家用雪山融化的水沉淀后洗漱。
待道路疏通,我们继续赶路,但相当一段时间,道路并不太通畅,狭窄的路上,不断有人变道超车,给本来不畅的道路添加了人为的拥堵。路过白沙湖时,天色已晚,淡蓝色的湖面变成一片沉沉的暗色,大家早已没了观赏的兴致。帕米尔高原的日落是姗姗来迟的,但夜的帷幕终究还是落下了。山路崎岖,车行得很慢,我们终于见识了泥石流的现场。原来发生泥石流滑坡的地方竟然有两处,此时,路上的水和石块还没完全清理干净。令人不解的是,已经深夜了,往塔县方向去的车辆竟还络绎不绝。山路并不好走,尤其在深夜,尤其对面还不断有来车,而且很多大卡车,这时,开车和坐车的人都很紧张。车是手动挡,我和庞老师都不敢开,而且老公也不敢把车交给我们开。
喀什是国内日落最晚的城市,待我们终于回到喀什,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街头还有嬉闹的孩子。第二天,我们与庞老师分开了,我们往莎车方向去和田,而庞老师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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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