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尔干半岛西侧，有一个被称为“山鹰之国”的小国——阿尔巴尼亚。它曾在冷战时期同时获得两个大国的倾力援助：先是苏联长达15年的扶持，后是中国持续20年的支援。

然而数十年过去，这个国家至今仍是欧洲最贫困的国家之一。被称为现实版的“扶不起的阿斗”，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联的15年：地缘棋局中的“社会主义明灯”

1944年阿尔巴尼亚解放后，迅速倒向苏联阵营。1949年至1961年间，苏联为其提供了约1.5亿卢布的无偿援助（按当时购买力约合数十亿美元）。苏联专家帮助阿尔巴尼亚建立了纺织、化肥、水电等基础工业，修建了亚得里亚海畔的第一个海军基地。

但这段“蜜月期”在1961年戛然而止。阿尔巴尼亚领导人恩维尔·霍查因反对赫鲁晓夫的“修正主义”，与苏联决裂，所有苏联专家被驱逐。这个只有1.5万平方公里、当时人口不足200万的小国，开始了自力更生的极端尝试。

中国的20年援助：特殊年代的“同志加兄弟”

就在与苏联闹翻的同一年，阿尔巴尼亚迅速转向同样与苏交恶的中国。从1961年到1978年，中国在自身经济困难的情况下，向这个远在欧洲的小兄弟提供了约100亿元人民币的援助（按当时汇率约合50亿美元）。

这些援助包括：建设了纺织厂、钢铁厂、水电站等近百个项目；提供了数百万吨粮食和物资；派遣了近6000名中国工程技术人员；援助了大量军事装备，如坦克、飞机、大炮等等。

然而霍查政权将中国援助大量用于军事和形象工程，最著名的是在全国修建了约70万座混凝土堡垒（平均每4个居民就有一座）。中国援建的化肥厂被用来生产炸药，拖拉机厂产能长期闲置，援助的种子直接下锅。

为何援助“打水漂”？三大致命症结

第一，封闭自守的发展模式。霍查执政41年间，阿尔巴尼亚实行严格的斯大林式计划经济，禁止一切私人经济，对外几乎完全封闭。这种“堡垒心态”使其错失了全球化发展机遇。

第二，畸形的经济结构。援助建立的工业与本国资源、市场严重脱节。中国援建的钢厂因缺乏铁矿长期产能闲置，拖拉机厂因农民买不起产品而大量积压。

第三，“等靠要”的援助依赖症。阿尔巴尼亚将外援视为理所当然，霍查曾对周总理说：“你们有的，我们也应该有。”这种心态抑制了内生发展动力。1978年中国停止援助后，其经济立即陷入瘫痪。

1991年阿尔巴尼亚转向市场经济，但积重难返：基础设施落后，产业基础薄弱，腐败问题严重。虽然2009年加入北约，2014年获欧盟候选国地位，但人均GDP仍长期徘徊在欧盟平均水平的30%左右。

可见，外部援助只能救急，不能救国。真正的发展必须基于务实开放的政策、符合国情的发展战略，以及艰苦奋斗的民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