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卡卡

编辑|卡卡

《——【·前言·】——》

明朝开国，朱元璋大封功臣，徐达、常遇春、李文忠……个个战功赫赫。但有一个人，从未上过战场，却被封为曹国公，死后追封陇西王，"三世皆为王爵"。

更离奇的是，他还能穿五爪龙袍、御前免跪、直呼皇帝"重八"。这个人，就是朱元璋的姐夫——李贞。

一碗饭的恩情

元朝末年，安徽濠州，有个叫朱五四的农民。

家里穷得叮当响，但孩子生了一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朱元璋是老幺，上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

穷到什么程度呢？

一家人住的是茅草屋，吃了上顿没下顿，连块像样的地都租不起。朱元璋小时候给地主放牛，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

那时候朱家的亲戚，日子都不好过。大家自顾不暇，谁有心思管别人？

但有一个人例外。他叫李贞，是朱元璋二姐朱佛女的丈夫。

李贞家在邻村，条件比朱家稍好一点，起码能吃饱饭。按理说，自己家也不富裕，没必要管闲事。但李贞这人心善，看不得小舅子挨饿。

他经常拿钱接济岳父一家，有好吃的，宁可自己不吃，也要留给朱元璋。

换成你，你能做到吗？

自己家也就勉强糊口，还要掏钱养老婆娘家的弟弟——这份心意，朱元璋记了一辈子。

至正四年（1344年），濠州大旱。

旱灾之后是蝗灾，蝗灾之后是瘟疫。朱元璋的父亲、母亲、大哥，半个月内相继病死。

十六岁的朱元璋，连块埋葬亲人的地都没有。

后来还是好心邻居刘继祖给了块地，朱元璋才草草安葬了父母。随后，为了活命，他去皇觉寺当了和尚。

这时候李贞在干什么？

他也遭了灾。

瘟疫席卷而来，李贞的妻子——朱元璋的二姐朱佛女——染病不治，撒手人寰。

临终前，朱佛女拉着丈夫的手，说了两件事：

第一，把儿子保儿拉扯大。

第二，找到小弟朱元璋的下落。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李贞抱着12岁的儿子李文忠，哭得死去活来。但他没有沉沦，而是咬牙扛起了这个破碎的家。

不久后，乱兵入境，李贞待不下去了。他捐出家中仅剩的财产，杀牛宰猪分给乡亲，然后带着儿子，踏上了逃难的路。

这一走，就是两年。

两年里，他们吃了什么苦？

史书上有八个字："草食露宿，日夜吁天。"

什么意思？吃野草，睡露天，每天向老天爷祈祷别死在路上。

父子俩在乱兵中穿行，几次濒临死亡。有一回差点被守城士兵当成奸细乱箭射杀。

李贞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讨来的食物分给更可怜的人。路过农民的庄稼地，他劝儿子忍耐，不偷不抢。

这种人，放在今天叫什么？

君子。

至正十四年（1354年）十一月，李贞终于打听到：小舅子朱元璋在滁州，当了郭子兴的将领！

他欣喜若狂，带着儿子日夜兼程。

十二月，滁州城门口。

衣衫褴褛的李贞父子，终于见到了朱元璋。

李文忠扑进舅舅怀里，想起死去的母亲，放声大哭。

朱元璋抱着外甥，也哭了。

他说："外甥看到舅舅，就像看到母亲。你在我身边，日子就有了依靠。你就跟我姓朱吧！"

从此，李文忠改名"朱文忠"，被朱元璋当作亲儿子培养。

而李贞，则被妥善安顿下来。

这段患难之交，让朱元璋明白了一个道理：锦上添花的人千千万，雪中送炭的人没几个。

李贞曾经送他的那一碗饭，比什么战功都重。

破被子里的深情

洪武元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建立大明。

大封功臣的时候到了。

徐达、常遇春、李善长……一个个战功赫赫的将帅被封公封侯。但有一个人，从未上过战场，却赫然在列。

他就是李贞。

朱元璋封他为"恩亲侯、驸马都尉"。

你看这"恩亲侯"三个字，取得多讲究——既是亲人，又有恩情。

但朱元璋觉得不够。

洪武三年（1370年），李文忠因战功被封曹国公。朱元璋顺带把老姐夫也加封为曹国公。

父子同爵！

这在大明开国功臣里，独一份。

更离谱的还在后头——朱元璋赐给李贞一座皇城内的宅邸，三天两头亲自登门探望。太子朱标、诸位藩王，也经常去给姑父请安。

李贞享受的特权，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可以穿五爪龙袍——这玩意儿，一般大臣穿了是要杀头的；

御前免跪——见了皇帝不用下跪；

不用称臣——跟皇帝说话不用自称"臣"；

直呼小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可以喊朱元璋"重八"。

你说这待遇，亲爹来了也不过如此吧？

但李贞是什么反应呢？

他惶恐不安。

有一回，马皇后带着使女去李贞府上，想给这位皇帝姐夫添置些新衣物。结果一进卧房，惊呆了。

床上铺的，竟然是一床破破烂烂的旧被子。

补丁摞补丁，边角都磨秃了，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

马皇后纳闷："国公爷，您这是……"

李贞捧着那床破被子，眼眶红了。

他说："这是亡妻临终前亲手拆洗的被子。虽然破旧，但它陪我度过了两年乞讨的日子。看见它，我就像看见妻子，就忘不掉以往。"

马皇后听完，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她什么也没说，把被子拿回去亲手拆洗干净，再交还给李贞。

从此，李贞把这床被子锁进箱子里，再也舍不得盖。

你以为这是个例？

不是。

李贞的节俭，是刻在骨子里的。

朱元璋经常赏赐新衣服，李贞收到后怎么处理？

"衣服破旧了一定会缝补好，即使一条带子破了也要收藏起来备用。"

吃饭呢？

"穿衣只求适合身体，吃饭只求适合口味。"

有时候家里人张罗了一桌好菜，李贞反而浑身不自在。

他说："我们家向来贫寒，蒙受皇上恩宠才有今天的富贵。奢侈靡费的事情，是我本性所不喜欢的。"

你想想看，当时那些开国功臣都在干什么？

有的圈地敛财，有的欺压百姓，有的骄奢淫逸。胡惟庸、蓝玉、李善长……一个比一个飘，最后一个比一个死得惨。

而李贞呢？

他用一床破被子、一件旧衣服告诉所有人：富贵不忘本，才能长久。

一席话镇住儿子

李贞的节俭，感动了朱元璋。

但他的儿子李文忠，就没这么省心了。

李文忠是个什么样的人？

猛将。

十九岁开始带兵打仗，首战援助常遇春攻占池州，一战成名。

此后转战浙东，与张士诚的军队死磕。至正二十五年（1365年），张士诚派二十万大军攻打新城，李文忠以少胜多，斩首数万，溪水尽成血色。

洪武三年（1370年），李文忠与徐达分道北伐，一路打到应昌，俘获元顺帝的嫡孙，缴获宋、元玉玺金宝十五件。

论战功，仅次于徐达、常遇春，位列开国六公爵第三。

这样的履历，换谁都得飘。

李文忠也飘了。

他镇守严州时，身边围满了拍马屁的人。什么"少年英雄"、什么"天纵奇才"，吹得天花乱坠。

李文忠本来就年轻，经不住捧。渐渐地，他开始忘乎所以。

有一回，他留宿了一个妓女。

这事传到朱元璋耳朵里，龙颜大怒。

你要知道，朱元璋治军极严。胡大海的儿子胡三舍，就因为在军营喝酒，被当场斩首。

李文忠这事，性质比喝酒严重多了。

朱元璋下令：把那个妓女杀了，召李文忠回京问罪。

幸好马皇后出面求情。她说："文忠是您唯一的亲外甥，又是开国功臣，饶他一命吧。"

朱元璋这才消了气，让李文忠回严州继续带兵。

但这事，把李贞吓坏了。

他太了解儿子了。李文忠有能力、有战功，但缺了一样东西——敬畏心。

一个没有敬畏心的人，迟早要出大事。

李贞决定出手。

他没有打骂，没有训斥，而是召集子孙们来到面前，开始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讲穷日子。

他说："我们家向来贫寒微薄，蒙受皇上的恩宠，才能够有今天的富贵。即使每天吃着美味佳肴，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然而奢侈靡费的事情，是我本性所不喜欢的。"

子孙们大气不敢出，知道重点来了。

李贞继续说："现在皇上正用勤俭来教化天下，我作为皇亲国戚之长，如果奢侈靡费，怎么能够劝勉率领家人呢？"

最后一句，他看着李文忠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全场鸦雀无声。

李文忠的脸，腾地红了。他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父亲带着他乞讨两年的日子，想起了睡在露天吃野草的夜晚，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

他有什么资格飘？

如果没有舅舅朱元璋的收留，他可能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如果没有父亲李贞的教导，他可能已经成了第二个胡三舍。

从那以后，李文忠像变了一个人。

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他率军攻下杭州。杭州守将潘原明投降后，组织女乐来迎接他。

李文忠的反应是什么？

"免去女乐仪式，部队驻扎城外，严禁擅入民居。"

后来李文忠多次上书劝谏朱元璋：不要滥杀功臣，不要征伐日本，不要过度依赖宦官。

每一条都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