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在1864年通过《勘分西北界约记》,从清朝强行割走了44万平方公里的外西北地区,紧接着,1881年沙俄通过《伊犁条约》再次从清朝手中割走了超过7万平方公里的外西北领土。至此,沙俄至少共夺取了51万平方公里的外西北地区。这一事件发生的时间离我们不远,甚至比英国强占香港的时间还要近。作为一个不承认不平等条约的国家,收复失地、为民族复兴而努力自然成了后代的重任。然而,表面上简单明了的事情却变得相当复杂,究竟为什么呢?原来,在苏联时期,外西北的这块土地被分给了苏联旗下的三个加盟共和国,分别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当1991年苏联解体后,这些土地自然并入了这三个中亚国家。特别是哈萨克斯坦,分得的土地最多,而且大部分位于资源丰富的伊犁河谷。因此,想要收回这些地区的难度大大增加了。
这些土地本来是沙俄从清朝夺走的,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与这块土地的割让并没有直接关系。它们当年也曾是沙俄的受害者,19世纪中期,它们都被沙俄吞并,成为沙俄设立的中亚土耳其总督区的一部分。中亚的哈萨克汗国、浩罕汗国、希瓦汗国和布哈拉汗国,都被沙俄逐一吞并,几乎所有的中亚民族都受过沙俄的压迫。因此,苏联把这部分土地分配给这三个国家时,实际上是这些国家被动地接受了这些领土。这就像苏联在1954年把克里米亚划给了乌克兰,谁能说这是乌克兰的错呢?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太合理的。从20世纪30年代起,这些土地就已经与这些国家紧密联系在一起,所以在苏联解体后,大家早就形成了深厚的联系。如果现在要提出收复这些地区,就像让他们背负丧城失地的耻辱一样,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所以,单纯从历史上看,收复这些土地的问题就变得很难解决了。 如果我们强行收复外西北的失地,这就涉及到打破二战后的国际规则。二战后,全球基本的国际秩序和边界规则已经确定,只有极少数国家敢于在这个框架外扩张领土。即便是曾经的超级大国苏联和美国,也没有通过军事手段直接吞并领土,它们更多的是在全球各地设立军事基地,间接地控制其他地区。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打算去破坏这些国际规则,那显然是不明智的。如今,世界已经进入合作共赢的新时代,在没有严重冲突的情况下,任何问题都应该通过和平方式解决。如果我们采取武力手段去收复失地,只会遭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反对。比如,俄乌战争的直接导火索就是俄罗斯从乌克兰手中夺取了克里米亚和乌东四州,这导致俄罗斯遭到了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甚至我们也选择了长期保持中立。毕竟在21世纪,开疆拓土已经是过时的思维了。如果我们决定收回中亚的这三块土地,必然会引发类似的国际反感,尤其是我们与世界其他大国的关系也会受到严重影响,尤其是和我们有紧密经济合作关系的国家。与第三世界国家的情感支持固然重要,但从实际的经济合作角度看,这些国家无法为我们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反而可能给我们带来不小的经济负担。 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首都曾经都在外西北地区。哈萨克斯坦的首都现在是阿斯塔纳,但在1997年以前,首都一直设在阿拉木图。阿拉木图不仅是中亚地区最大的城市,也是全球知名的旅游胜地。尽管哈萨克斯坦因为各种原因将首都迁往北方的阿斯塔纳,但阿拉木图依然是该国的经济文化中心。而吉尔吉斯斯坦的首都比什凯克也有着很深的历史背景,曾名为伏龙芝,纪念苏联军事专家伏龙芝的名字。它在1864年被沙俄占领,后在1878年成为了沙俄的一个城市。1991年苏联解体后,吉尔吉斯斯坦恢复了原名比什凯克。这两个国家的首都都位于外西北的地区,假如要收回这些地方,是否意味着要将这两个国家的首都一并收回呢?这无疑会引发重大的国际冲突,可能带来巨大的代价。 这些地区对中亚三国至关重要,但其实它们对中国也有着重要的意义。从人文角度看,外西北的历史价值不可忽视。李白的故乡之一碎叶城就是如今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玛克市。虽然李白的故乡至今没有确凿的结论,但碎叶城作为安西四镇之一,可能是李白出生的地方。李白是中华文化的代表人物之一,若他的故乡被归属他国,这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其次,外西北的地理位置也极为重要。清朝时期,伊犁是新疆的首府,统领着整个新疆的事务。外西北的割让使得伊犁从新疆的中心城市变成了边境城市,失去了继续担任首府的资格。而伊犁作为一个重要的通道,原本是中国与中亚、中东的贸易和交流的纽带。这一地理优势对于中国来说依然至关重要。此外,伊犁河谷是西域最富饶的地区之一,被誉为塞外江南。伊犁河谷的肥沃土地对周边地区的稳定至关重要,沙俄当年强行占领伊犁,也是为了控制这片资源丰富的土地。如今,伊犁河谷的三分之二位于哈萨克斯坦境内,这里不仅风景如画,还有着巨大的实际价值。因此,伊犁河谷不仅对中亚国家重要,对中国来说同样具有战略意义。 最后,外西北的情况比外东北复杂得多。外东北的局势较为简单,因为沙俄从未放弃对这些领土的控制,所以我们可以不承认这些不平等条约并在适当时机收复失地。相比之下,外西北的情况要复杂得多,苏联的分配将本属于中俄之间的争议问题扩大化,变成了五方的争议。这使得问题变得更为棘手,也让收复失地的难度加大。苏联当时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避免直接的冲突,将这些土地转交给三个加盟共和国,以便日后有更多的借口来缓解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