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6月,诺曼底登陆的成功标志着盟军在欧洲彻底战胜了希特勒。同时,美军占领了马里亚纳群岛,摧毁了日本的防线。全球的战局似乎都在朝着胜利迈进,唯独中国战场的形势却异常严峻,甚至可以说是一次惨败。
在短短的8个月内,国军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伤亡人数高达60万,146个城市沦陷,失去了超过2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这不仅是一次军事上的失败,更是对中国政治的巨大羞辱。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他这一生所承受的耻辱,1944年这一年是最大的一次。一个令美军都感到愤怒、让日本拼命抵抗的战场,为什么会如此彻底地失败呢? 当50万日军逼近时,重庆的国军指挥部依然毫无警觉。1944年4月17日,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河南黄河铁桥上,日军坦克的履带声打破了宁静。此次日军发起的1号作战动用了51万兵力,10万匹战马,1.5万辆汽车,甚至从关东军抽调了大量兵力。它们的目标是打通平汉、粤汉和湘桂三条重要铁路,将这条连接南北的交通线打造为日本在中国最后的补给线。 然而,重庆的军令部对这一切毫无警觉。部长徐永昌在日记中写道:日军修桥大概是为了防守或换防。虽然情报显示日军已经从伪满洲国调兵增援,武汉的兵力也迅速增加到12万,但军令部却认为这只是日军的声东击西,认为日本不可能突破平汉线。直到河南汤恩伯的部队被日军坦克彻底摧毁,40万国军在37天内崩溃,失去了38座城市,重庆的领导层才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这不仅仅是视力的问题,更是思维上的巨大失误。蒋介石过度干预,直接通过电话指挥战场,越过了战区和集团军的指挥,给每个团、每个营发命令。徐永昌在日记中批评道,蒋介石甚至连一个营的位置都要亲自过问,导致前线指挥官收到的命令彼此矛盾,造成了部队指挥上的混乱,行进过程中甚至停滞不前。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日军。尽管处境困难,日军却显得异常认真和谨慎,准备了两个月时间,指挥官横山勇考虑到每一个细节,包括士兵背包里米的重量、行军路线的水源是否安全,甚至安排便衣队混入国军阵地,像病毒一样进行内部破坏。尽管国军在兵力上占有优势,第一战区的兵力是日军的1.5倍,但汤恩伯的部队却因走私和经商而失去民心,百姓对他们充满了怨恨。甚至在汤恩伯部队溃退时,河南的百姓缴纳了他们的武器,演绎出抗战史上最荒诞的一幕:正规军被百姓追赶,而日军则在后面收复失地。战场上,日军已经拼死一搏,而国军却仍沉迷于权力斗争和派系分裂。 1944年8月,湖南衡阳机场,一张美军拍摄的照片中,一名中国女孩倒在草地上,身后是破烂的棉被。她是无数战火中的难民之一,疲惫不堪,几乎没有退路。照片上写着:机场随即被美军第14航空队炸毁。美国人能够从战区撤离,而中国人只能在死亡阴影下默默等待。 前线的士兵状况更加糟糕。美军参谋长史迪威在日记中提到,中国士兵普遍体格虚弱,且大多数是文盲,战斗时经常乱开枪,不懂如何使用装备。蒋梦麟曾亲自检查兵员,从韶关送出的300名壮丁,到了贵阳时,只有27人存活,死亡率高达91%。这些士兵并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死于国军内部的虐待、饥饿和疾病。 1944年,国军第10军在衡阳坚守了47天。尽管日军投入了11万兵力,甚至使用了毒气弹,但第10军的士兵已经弹尽粮绝,外界的援军虽然离得很近,但始终没有及时赶到。原因在于,指挥官们各自为政,互相推诿,谁先冲进战场,谁的资源就会消耗殆尽。蒋介石、白崇禧、薛岳等人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推卸责任,导致第10军被困在衡阳,最终只能在极其恶劣的条件下坚持。 更荒唐的情况出现在长沙会战。当日军冲上阵地时,竟然发现国军军官还在掩体里打牌。一些部队很快崩溃,甚至连大炮和辎重都被丢弃给了日军。日军的战报中写道,除了衡阳,国军的抵抗基本是一击即溃。在长沙的战斗中,国军损失了9万多人,其中许多士兵死于饥饿、疾病,甚至是指挥官的贪污腐败。徐永昌在日记中感叹:人人都说我军士兵好,官员不行。他提到,国军士兵能吃苦耐劳,但军官却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到了1944年12月,美军发动了代号为蝇蛆行动的空中运输,将新六军从缅甸空运回中国。新六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与国内的国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尽管新六军屡次打败日军,但它的出现也暴露了国军的严重失败。新六军虽然强大,却是美国援助下的产物,而国内的国军则显得异常虚弱和腐化。 蝇蛆行动的成功虽然为国军带来了一线希望,但最终并未能改变战局。1945年,日本投降,但并不是因为国军战胜了日本,而是因为美国的原子弹和苏联的铁骑摧毁了日本。1944年的惨败暴露了国民政府的虚弱与腐败,其失败深深刻在世界历史的记忆中。衡阳机场的那张照片中的女孩,最终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而那个将17万平方公里国土、6000万同胞丢给日军蹂躏的政权,它的倒计时,实际上早在1944年就已经开始。历史不会说谎,数据也不会。那8个月的惨败,彻底剥夺了国民政府未来几十年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