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我国的水下考古几乎是空白。为了学习潜水技术和水下考古方法,国家文物局在1987到1989年间,派遣了三批人员前往荷兰、日本和美国进行考察,培养了我国首批水下考古专业人才。经过了30多年的发展,到2017年,我国启动了威海湾一号甲午沉舰遗址的水下考古调查项目,经过两年的努力,终于基本确认了在刘公岛东村外发现的沉船就是清朝北洋海军的旗舰——定远舰。
此时,距离定远舰自沉在威海卫已经过去了124年。沉舰的舱内,士兵的骸骨依然紧紧地握着船舵。这一消息传出后,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很多人的思绪回到了100多年前,回顾那场惨烈屈辱的甲午中日战争,也对战争中的历史人物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还有人感慨道:如今我们变强了,历史不会再重演。 定远舰作为中国第一支近代化海军——北洋海军的旗舰,具有重要的历史象征意义。它曾以强大的战斗力和超强的生存能力,屡次被誉为亚洲第一巨舰,也是亚洲国家拥有的第一艘主战军舰。 1895年,为了避免定远舰落入日本之手,定远舰在威海卫自沉。当时下令炸沉定远舰的是管带刘步蟾,他在1880年亲自参与定远舰的建造,对这艘舰艇有着深厚的感情。定远舰沉没后,刘步蟾也选择自杀殉国。 刘步蟾生于1852年,幼年时父亲去世,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从小聪明好学,性格刚直,敢于反抗不正之事,在家乡小有名气。15岁时,刘步蟾考入福州船政学堂学习航海知识。四年后,他开始在建威号上实习,并和18名同学一起周游了厦门、香港、新加坡、槟榔屿等地,甚至到了渤海湾、辽东等地。这段经历极大丰富了他的见识,并且提升了他的航海技能。他的表现非常突出,因此,实习结束后,船政大臣沈葆桢特地接见了他,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1872年,刘步蟾以第一名的成绩从福州船政学堂毕业,随后进入福州船政局工作。同班的同学如严复、林泰曾、邓世昌、方伯谦等人,都在晚清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毕业后的刘步蟾继续努力学习,精益求精。1875年,他被任命为建威号的管带,成为同批毕业生中第一个担任舰长的人。这一消息在学界引起了广泛关注,激励了很多同学和在读的学生。 他的才干很快被朝廷的海军负责人注意到。同年,23岁的刘步蟾获得了赴英国和法国考察海军的机会,专门研究海军的枪炮技术、水雷等。刘步蟾在英国地中海舰队旗舰马那杜号及拉里号上实习,担任见习大副,因学习刻苦、勤奋钻研,受到地中海舰队司令斐利曼特将军的高度评价。之后,刘步蟾进入英国海军大学深造,并于1879年凭借优异的成绩获得了海军部的文凭,返回中国。回国后,李鸿章和丁宝桢的推荐使他得到了北洋水师的任命,成为了镇北炮船的管带。 《清史稿·刘步蟾传》中高度评价了他,认为华人明海战术,步蟾为最先。这句话是因为刘步蟾不仅是第一批接受近代教育的海军将领之一,也成为了近代海军建设的重要人物。 回国后,刘步蟾和他在英国留学的同学林泰共同编纂了《西洋兵船炮兵操练大略》,结合中国海军实际和他们在留学期间的经验,提出了中国海军应当发展铁甲舰的战略,这一建议改变了李鸿章之前对海军建设的错误看法,指明了方向。 清朝自1874年中日台湾争端后便开始关注海防,计划筹建北洋水师,特别是加强渤海的防御。然而,李鸿章由于缺乏经验,曾受到英国海军顾问赫德的误导,购买了一些小型的蚊子船和碰快船,导致北洋水师的实力与世界先进水平相差甚远,无法有效应对当时的海防需求。刘步蟾看透了这一点,便努力向李鸿章推荐新的海军建设计划,并且成功促使李鸿章在1880年从海防费中筹集资金,派人到德国订购了两艘铁甲巡洋舰,这两艘舰艇就是后来的定远舰和镇远舰。 为了确保这两艘舰艇的顺利建造,李鸿章派遣刘步蟾前往德国监造。尽管中法战争导致了工期的延误,但刘步蟾最终在1885年成功将定远舰和镇远舰带回中国,并在天津大沽港悬挂了中国龙旗,这两艘舰艇也正式加入中国舰队。 定远舰和镇远舰是两艘7000吨级的铁甲巡洋舰,每艘可容纳330名船员,凭借其强大的火力和防护能力,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当时日本大多数舰艇的火力和装甲都相对较弱,而清廷的定远舰和镇远舰一出现,便引发了日本国内的恐慌。 为了增强海防,日本政府进行了大规模的军事扩充。1886年,日本新建了三艘海防舰,并引入了法国设计的320毫米巨炮,专门用来对抗中国的定远舰和镇远舰。日本政府甚至将每年内库的30万日元和官员减薪的一部分作为建舰经费,显示出他们在扩展海防方面的巨大决心。 到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时,日本海军拥有了31艘军舰和24艘雷击舰,总排水量达到了61373吨。虽然日本海军的实力已经强大,但甲午海战的失败主要源于北洋海军在军事制度建设上的差距,尤其是在海军组织的完善上。 与日本海军的有序发展相比,北洋海军虽然在武器装备和训练方式上有所改进,但在制度建设方面几乎没有变化。北洋海军的编制仍然沿用传统的绿营体系,各舰队无法进行有效的统一指挥,这严重影响了作战效果。 甲午海战结束后,1895年,定远舰被迫停泊在威海卫,却遭到了日本鱼雷艇的袭击,被迫搁浅。随着局势的恶化,刘步蟾担心定远舰会落入敌手,最终下令炸沉定远舰,自己也在同夜随舰自杀殉国。定远舰就这样消失在了广袤的海面上。经过漫长的学习和准备,我国考古队终于在2019年确定了定远舰的沉没位置,距其沉没已有124年。考古队通过调查初步确认了舰体的残存状况,尤其是舰炮和弹药舱的位置。尽管时间已经过去,舰中的骸骨依然紧紧握住船舵,仿佛历史凝固在了那一刻。这一发现引起了考古界的强烈反响,但由于种种原因,目前考古工作仍在进行中,更多的沉舰遗址和文物尚待进一步的挖掘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