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吸引了大量欧美游客来中国,而中国的美食也让他们赞不绝口。在许多视频中,可以看到他们大快朵颐,尤其是享受中国的传统美食——动物内脏。
我们知道,欧美与中国在食用动物内脏方面有着明显的文化差异。欧美国家普遍不吃动物内脏,而中国自古以来则有吃内脏的传统。其实,除了欧洲,其他一些外国地区也不常吃动物内脏,虽然并非完全没有,但与中国相比,确实少得多。本文将从饮食文化的角度,探讨这种差异背后的原因。
事实上,任何文化习惯背后往往都有深厚的历史背景。那么,中欧在动物内脏问题上的差异,究竟源自何处呢?
过去,大家通常将欧洲人不吃内脏的原因归结为文化习惯、历史传统、对营养健康的考虑,或者是由于烹饪方法的不同,认为这些是主观因素导致的,客观原因很少被提及。而中国人吃内脏,则常常被解释为历史上中国曾遭遇过许多苦难,食物短缺,才不得不吃内脏,仿佛西方国家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困境。
但实际上,粮食短缺是古代世界普遍存在的问题,不可能只有中国的百姓遭遇苦难,欧洲的普通百姓也经历过类似的困境。难道在严重饥荒时,欧洲人就会拒绝食用内脏,坐等饿死吗?他们真的会考虑营养价值、历史传统和烹饪方法吗?显然,单纯用“苦难、缺粮”来解释中欧饮食习惯的差异并不成立。
那么,中欧饮食差异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实则背后暗藏着深刻的历史和文化内涵,甚至能揭示西方文明的一些根本问题。对此,我们可以从中国史料中关于韩国的记载得到一些启示。
前不久,韩国展示了精美的“满汉全席”,电视剧《大长今》中也有描绘精湛的韩国烹饪技艺,似乎韩国是个美食大国,但实际上,古代的韩国饮食并不出色。
宋徽宗时期,中国派使者徐兢前往高丽(今韩国)访问,在《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中,徐兢详细记载了高丽王朝的饮食情况,其中有一段关于高丽国宴的记载非常有趣:
徐兢写道,高丽人平时不吃羊肉和猪肉,只有在接待使者时才会养殖这些牲畜。当使者到来时,他们会将羊或猪的手脚绑住,投放到烈火中烧烤,等到动物死去,毛发脱落后,用水冲洗。如果动物复活,他们则用棍棒打死,然后剖腹,肠胃全断,粪便流出。即使做成羮汤,臭味也难以去除,令人作呕,足见高丽人在屠宰时的不熟练和处理不当。
虽然徐兢提到高丽政权仁慈,信仰佛教禁杀生,但实际上,问题并不在于他们的信仰,而在于缺乏足够的牲畜养殖条件。高丽和古代日本一样,由于土地少、农业技术落后,粮食产量低,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用于养殖牲畜。
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想要维持牲畜的养殖几乎不可能。即使能养殖牲畜,屠宰技术也不成熟,导致了动物内脏的处理不当,味道难以忍受。这就是为什么高丽和日本等地区的饮食文化中并没有内脏这一重要组成部分。
通过了解韩国的历史,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出欧洲也面临类似的情况。欧洲的粮食短缺问题尤为突出,有以下两点可以证明:
首先,古代欧洲要想发展农业,必须进行垦荒和耕作,但中世纪之前,欧洲使用的只是“罗马浅犁”,这种犁只能浅耕,无法像中国的犁那样深耕。直到中世纪后期,欧洲引进了“重犁”,但这种犁仍有问题,需要多人合作使用,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清理泥土和杂草。直到近代,西方才引进了中国的犁,这才带来了欧洲农业的革命,并为后来的工业革命奠定了基础。
其次,欧洲的粮食产量长期较低。罗马时期,欧洲的种收比普遍为1:4,到了中世纪,情况没有太大改变。到了12世纪,欧洲的小麦亩产量为70斤,而中国汉代的亩产则为130—150斤。到了1800年,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地的种收比为1:6,德国和瑞士略高,为1:5,只有英国由于引进了中国犁,种收比为1:11。可以看出,古代欧洲的粮食产量远低于当时的中国。
有一次我曾读到一篇文章,提到在文艺复兴时期,法国庄园里还有石器农具,而铁制农具则要在晚上锁起来保管。法国当时是欧洲农业较为发达的地区,但仍然无法普遍使用铁制农具,这也说明了当时欧洲整体农业水平的落后。
因此,欧洲人拒绝食用动物内脏的根本原因,不是出于文化习惯、历史传统或营养健康的考虑,而是因为粮食短缺、畜牧资源匮乏。由于屠宰数量少,欧洲人自然就缺乏处理内脏的经验。而且,这与欧洲的封建制度也有关系,财富主要集中在封建主手中,普通农民只是农奴,与中国的情况截然不同。但核心原因仍然是粮食问题。
如果古代的欧洲像中国一样,那么普通的百姓或饥民不可能长时间无视那些被丢弃的动物内脏。相反,他们会设法清理并加以利用,久而久之,动物内脏也会成为一道道美食。然而,欧洲并未形成这种传统,正好证明了牲畜屠宰的稀少,普通百姓很少有机会接触和处理动物内脏。
由于没有食用内脏的传统,直到近代欧洲的殖民扩张,欧洲开始积累大量资源,不再需要考虑内脏的问题,因此,拒绝内脏的传统一直沿袭至今。
最后,有两点值得提及:
首先,关于欧洲拒绝内脏的原因,相关资料中几乎没有提到客观原因,反而多数强调主观因素,甚至包括“营养健康”的考虑。欧洲人真会在古代考虑这些因素吗?很多习俗的形成背后往往有其客观原因,因此,欧洲人大谈拒绝内脏的主观原因,其实是在掩饰历史,编造了一些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