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卡卡
编辑|卡卡
《——【·前言·】——》
1941年夏天,德国对苏联发动巴巴罗萨行动。柏林不断催促东京北上,关东军也曾列出对苏作战计划。可半年后,日本的舰队却驶向夏威夷,目标直指美国。
为什么不趁苏联焦头烂额时出兵西伯利亚,反而冒险攻击美国?问题背后,是石油、条约、军力和路线的交织。
战败的阴影与资源的枷锁
1941年夏天,德军横扫苏联西部,装甲部队疾驰,红军连连败退。柏林希望东京立刻出兵西伯利亚,在远东牵制苏联。可东京的记忆仍停留在两年前的蒙古草原。
1939年,诺门罕河畔,关东军悍然越境。起初自信满满,认为能够轻易压制苏军与蒙古军。可数月鏖战后,局势急转直下。朱可夫指挥的苏军集群投入数百辆坦克,炮火覆盖阵地,配合空军轰炸。日军补给线被割裂,步兵陷入绝境。九月停战时,关东军伤亡惨重。惨败的阴影笼罩东京。
陆军内部的“北进论”因此重创。自明治以来,陆军多次把矛头指向北方,把苏联视为最大威胁。诺门罕的失败让这一派失去可信度。关东军的傲慢和冒进暴露无遗,缺乏重炮和装甲的劣势一览无余。陆军的威望跌入谷底。
与此同时,资源问题压迫日本的每一个决策。战争在中国已持续四年,钢铁、石油、橡胶消耗巨大。日本本土资源贫乏,长期依赖进口。石油七成以上来自美国,橡胶主要依赖东南亚。资源缺口如同绞索,越收越紧。
1940年9月,日本与德国、意大利签署三国同盟条约。文件承诺若任何一方遭受尚未参战国家攻击,其他两国将提供援助。条约针对的目标显而易见:美国。却并未要求日本对苏用兵。同盟并没有规定必须北进,东京因此保留了战略自由。
德国在欧洲横扫,法国投降,英国孤立。东京判断国际格局正在重组。南方的法属印度支那、荷属东印度,资源丰富,殖民宗主国已衰弱。陆军虽然不甘,海军却敏锐地看到机会。夺取南方油田,就能解除石油危机。南进的吸引力迅速上升。
1941年4月,外相松冈洋右在莫斯科签署苏日中立条约。双方承诺互不侵犯,承认满洲国和蒙古的现状。苏联需要稳住远东防线,日本则希望摆脱两线威胁。中立条约成为东京手中的护身符。
条约签订仅两个月后,德国突然进攻苏联。柏林敦促日本立即北上,趁机夺取西伯利亚。东京内部短暂躁动,关东军提交计划,准备在苏军溃败时出击。可禁运的阴影同时降临。
1941年7月,日本进驻南部法属印度支那。美国、英国、荷兰迅速反制。资产被冻结,石油出口中止。海军测算本土油料储备,仅能支撑一年半。之后舰队将无法出港,飞机将停在跑道上。石油危机成为最直接的生死线。
石油只能在南方解决。荷属东印度油田储量丰富,爪哇和苏门答腊是日本的目标。北进不能解决石油,只会引来新的敌人。资源现实把北进推入死胡同。
9月,御前会议定调。与美国的谈判若无结果,就开战。文件中明确,对苏维持中立。至此,日本的战略天平彻底倾向南方。
条约的束缚与战场的冷酷
德国电报一封接一封,催促东京向西伯利亚出兵。希特勒需要东线压力缓解,需要苏联腹背受敌。可东京没有答应。同盟不是命令,日本优先考虑自身存亡。
首先是条约。4月刚签署的中立条约仍在生效。若突然撕毁,不仅招致苏联报复,还会让国际社会视日本为失信国家。对东京而言,北方稳定才能集中力量南下。条约成了枷锁,也成了保障。
其次是军事实力。诺门罕的失败让陆军心有余悸。西伯利亚幅员辽阔,铁路稀少,气候严酷。日本缺乏装甲兵团和重炮,工业基础不足以支撑持久战。即使苏军在欧洲损失惨重,远东依旧驻扎大军。关东军虽然号称百万,却分布分散,补给困难。北进的胜算微乎其微。
第三是油料。美国禁运生效,石油危机迫在眉睫。南进可以获得荷印油田,北进却一滴石油也得不到。日本必须在一年半之内打开局面,否则海空力量将瘫痪。石油比任何战略更紧迫。
第四是军种博弈。陆军内部的北进派已经失势。海军坚持必须先打美国,摧毁太平洋舰队,才能顺利夺取南方油田。御前会议上,海军的意见成为主流。路线之争以南进获胜。
最后是战场局势。德军虽然推进迅速,但并未摧毁苏联。红军仍在反击,莫斯科防线尚在。东京的情报表明苏联并未崩溃。贸然北进,可能陷入长期消耗。赌局风险过高,东京没有勇气押上全部。
因此,东京选择了沉默。北方保持平静,苏联得以从远东抽调兵力增援莫斯科。12月,苏联在冰雪中发起反攻。德国被迫退却,而日本的舰队则在太平洋点燃战火。南方烈焰取代了北方战场。
御前会议与决策的转折
1941年春,日本高层依旧摇摆。松冈洋右从柏林和莫斯科归来,带着与德国的联盟和与苏联的中立条约。他在会议上仍然鼓吹北进,强调要在德国攻势的掩护下出兵西伯利亚。但事实是,关东军并未准备好,石油储备急剧下降,海军则坚持要把南方作为唯一突破口。分歧在东京不断加剧。
7月初,御前会议召开。参谋本部、海军军令部和内阁成员全部出席。桌面上的文件写着《国策基准要纲》。文件中确认,对苏维持和平,以利南方作战。第一次御前会议正式否决了北进。
几乎同时,日本军队进入南部法属印度支那。铁轨延伸到西贡,港口被封锁。美国的反应立即而强烈。7月26日,罗斯福宣布冻结日本在美资产。英国和荷兰随即跟进。石油和战略物资的出口戛然而止。禁运的铁拳直接砸在东京头上。
日本海军立刻计算油料。参谋们得出冷冰冰的数字:舰队油料最多维持一年半。之后,军舰将无法出海,飞机将停在跑道上。石油成为最紧迫的死线。在这种环境下,北进的价值迅速下降。即使占领西伯利亚,也无法解决能源枯竭的问题。
9月,第二次御前会议召开。《帝国国策遂行要领》成为转折点。会议定下最后期限:与美国的谈判若在10月上旬无果,就准备开战。海军提出对夏威夷太平洋舰队的奇袭方案,陆军则制定南方作战计划。文件明确写道,对苏维持中立。第二次会议钉死了南进的方向。
会后,关东军依旧进行演习。演习代号“关特演”,但其性质已经改变。不是进攻准备,而是展示姿态。铁路修建延缓,军需物资调往南方。士兵在草原上演练,却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西伯利亚,而在热带丛林和太平洋岛屿。北方安静,南方躁动。
秋季,谈判持续。日本提出恢复对南方的经济供给,美国坚持要求从中国撤兵。条件差距巨大,几乎没有交集。到11月底,开战命令签署,舰队驶离日本港口。12月7日,珍珠港上空火光四起。决定性的选择已经做出。
决策背后的必然
为什么日本放弃与德国配合,反而去攻击美国?答案在层层约束之下逐渐清晰。
第一是石油。禁运之后,日本只剩一年半储备。北进不能得到油田,南进才能直取荷属东印度。夺取爪哇和苏门答腊的油田,是延续战争的唯一办法。石油问题压倒一切。
第二是军事实力。诺门罕的失败让关东军心虚。西伯利亚地域辽阔,冬季严寒,铁路稀少。日军缺乏重炮和坦克,难以支撑大规模进攻。苏联虽然在欧洲战场损失惨重,却没有崩溃。情报显示红军仍能调动兵力。北进是高风险赌博,收益无法保证。
第三是条约。4月签署的苏日中立条约刚刚生效。若突然撕毁,不仅招致苏联报复,还会破坏外交信誉。东京需要稳定的北方,以便全力应对南方战局。条约既是约束,也是保护。
第四是军种路线。陆军内部北进派失势,南进派获得主导。海军坚称必须夺取石油,并压制美国舰队。御前会议的决定反映出军种博弈的结果。海军赢得路线之争,陆军不得不让步。
第五是同盟性质。德国的电报一封接一封,要求日本牵制苏联。但三国同盟条约没有规定共同对苏作战的义务。日本可以选择不参战。东京更关心本国的生死,而不是柏林的困境。同盟是外交姿态,不是作战命令。
因此,东京的选择带有必然性。北方保持沉默,南方爆发火焰。珍珠港的炸弹落下,菲律宾、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相继沦陷。油田落入日军之手,舰队暂时获得呼吸。这是日本唯一能走的路。
这条路同样危机四伏。开战意味着与世界头号工业国正面交锋。美国的造船厂昼夜轰鸣,生产能力远超日本。东京在南进中争取到时间,却也点燃了更庞大的敌人。生死线暂时延缓,但最终结局注定更沉重。
当德国在莫斯科门前苦战时,日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太平洋。北进的大门关闭,南进的烈火吞噬东南亚。现实逼迫下的选择,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