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场乱世,四个将领,几段战功,几笔血债。南宋初年,金兵压境,赵构南渡。抗金大旗在几位武将手中轮番飘扬,却又轮番坠地。张俊手握兵权,沉迷敛财;刘光世拥重兵,缩手观望;韩世忠满腹忠诚,却不避酒色声色;岳飞独守清正,最终命丧风波亭。
谁是真忠臣,谁是投机客,千年之后仍在争论。但有一点不容否认:只有岳飞,死得最惨。
靖康之耻后,赵构退守江南。金兵一路南下,威慑京畿。张俊最先崛起。他出身底层,曾在地方为兵,靠一次次突袭积累军功。一场收复建康的行动拉开序幕:沿江西渡,避开金军主力,绕行夺城。建康迅速转手,不到三日就掌握重镇。赵构见势,赐赏升级,将他纳入军政上层。
韩世忠在黄天荡同样展露锋芒。八千宋军对阵十万金兵,阵营关键摆在长江要道。他奋力设阵,调动炮石锋矢,组织守城。金军攻势猛烈,攻打半月无果。补给中断,金军被迫突围却又陷入包围。当撤退触发混乱,韩世忠断后配合反击,斩杀大批金军。消息传入内廷,封其大将,民间称之为“江南擎天柱”。
岳飞成名稍晚。他从义军出身,打击盗匪、抵御游骑。朝廷召他入军中,先赐荆南节度,再升清远军节度使。他治军厉行纪律。百姓跟随军队自愿送饭菜,为他赞赏有加。军中不少将领服从严格号令。民间呼声高,“岳家军不扰民”“真将”。
另一边,刘光世靠血缘提拔,驻守扬州。手握十余万兵马,江淮之地应他威令。他不轻易交战,以稳为主。召战来自朝廷,他总以“兵未整”“军心不稳”为由推脱。他讨好文武两方,朝野不敢招惹。
四位将领各据一方:张俊掌江南,韩世忠据长江,岳飞进荆南,刘光世控制淮扬。朝廷列为中兴四将,表面均衡,背后暗涌势力。
张俊与刘光世并肩稳操财权,韩世忠与岳飞文武呼应。前者保守,后者急进。张俊军中金银私积,属下官员借职敛财。刘光世众兵不战,士卒怨声起,却没人敢声张。岳飞北伐成势,韩世忠频频请与之联动,却始终牵制不断让位权力。
江南虽暂得喘息,但结构已裂。四人同样担起抗敌任务,实则各怀心机。岳飞战意锐气外溢,韩世忠持重响应,张俊防御保守,刘光世冷眼等待。矛盾由此悄然积累。
绍兴四年初春,岳飞在郢州整军。岳家军前一年拿下襄汉六郡,稳定西线,趁势北伐。兵分三路,主力亲率北向郾城。他不待命令,也不请战,直接调兵出征,摆明一意孤行。军报一日数封飞往临安,朝廷高层各自解读。
金国方面,由完颜宗弼统军,企图借河南平原反扑。双方主战部队在郾城遭遇。那一仗持续三昼夜,宋军用钩镰枪破骑兵阵,连续击退金军数次。岳飞排兵布阵以灵活见长,每战前亲自点兵督战,营内箭伤、刀伤将士众多。金军数次试图围剿岳家军中军未果,被迫撤退。
胜利鼓舞了中原地方势力。嵩阳、颍昌、陈州等地义军纷纷响应,推举岳飞为总领。民间歌谣传唱“还我河山”四字,被军中采用为行军口号,旌旗遍野。宋军沿汴河再下一城,朱仙镇近在咫尺,汴京城墙已可遥望。岳飞第一次距北宋旧都如此之近。
但前线捷报在临安引发的不是欢呼,而是戒备。朝中议论四起。兵部尚书、枢密院副使等人都警惕:若岳飞破汴,如何安置?谁掌兵权?谁入北地为政?高宗沉默数日未发言,秦桧趁机鼓动“主和论”。张俊手握重兵,却以“江南防线未稳”为由拒绝增援。刘光世控制淮东要道,不断上表称“水陆两道补给不继,难派援军”。
岳飞一连多日上疏请求合兵。朝廷不批,不回,不断拖延。他转而联系韩世忠,请其水军自建康北上合击金军侧翼。韩表示愿意,但命令不下无法擅动,最终未能成行。
此时岳家军已连续作战近月,粮草紧张,士卒疲惫。沿线虽有百姓支援,但规模有限。岳飞紧急征集民夫修补道路,筹粮千担以支援前线。部将张宪、牛皋等人相继负伤,却仍坚守阵地。
与郾城战果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临安的冷对态度。朝会不再讨论战事,转而讨论“边事应谨”“无诏不出”的章程。秦桧亲自会见枢密使,提议暂缓一切北进行动,优先完成与金国议和条件清单。这时金国使团刚抵江南,开出议和条件第一条就是“罢岳飞兵”。
局势骤转。朝廷忽然连发调令,十二道金牌下达郾城,命岳飞撤军回鄂州整编,称“金方请求议和,不宜刺激”。岳飞当即明白意图,难以接受。他命军中停止攻城,开始全线回撤。军中骚动不止,将士不愿退军,部分义军甚至抗命不归,转为地方武装游击。
岳飞仍坚持军纪,命一律不得扰民,不得抢粮。沿途将伤员全部带回,一路补给依靠地方自发筹集。至郢州,他再上疏请求至少维持边军原线,保持战备,但仍无回音。几日后,临安下达命令,解除其郢州军政权,归还枢密院统一调配。
同时,张俊在朝中公开宣称,岳飞“未经诏令,擅自北上”,应予训责。刘光世则附议称“军务大事,不可由一将独断”。岳飞北伐名义彻底失效,前线士卒被编入他部。部分岳家军将领如牛皋、王贵被强令入临安听训。张宪则因私调地方粮草被以“扰民”之罪羁押。
岳飞本人依旧留驻郢州,拒不离职。他提出待兵整后自愿回朝,命人整理北伐档案与军报备案。不久后,秦桧派人私访岳军中层,试图搜集其“图谋不轨”的证据。一个月内,朝廷第十三道命令抵达,要求岳飞即刻南归,并接受政事堂质询。
至此,北伐彻底中止。朝廷以文书形式冻结岳飞兵权,封存郾城战报,不许外传。义军首领逐一解散,各地归附百姓失声哀叹。北方再度沦于金军之手,岳家军解散在即。岳飞回望北地,一语未发,踏上南归之路。
风波亭前那一幕,历史真实残酷。岳飞带着岳云、张宪,被押入牢中。朝廷只给一句“莫须有”的罪名,其他大多数记录早已失落。岳飞从北伐凯旋到这里,仅仅在一纸命令下,一切成空。秦桧布局,暗中联合张俊、刘光世,形成主和派主力。张俊上奏岳军“不安于内,有异心论”;刘光世附和,称“军心不稳,恐乱朝纲”。梁敏之类文官也参与弹劾,最后秦桧得势,岳飞被赐死。
韩世忠迅速反应,却不是为救岳飞。他直接入宫,请求皇帝赦免岳飞。高宗脸色冷如冰,答复含糊而模棱。韩世忠蹬破宫门,无数兵士惊愕不已。看到岳飞、岳云、张宪死讯下达后,朝廷如临大敌,韩世忠只能被迫退却。他随后辞官,闭门谢客。韩世忠做得不是撤兵,而是自保,用沉默换得性命。他拿着仅剩四根手指头洗面木门前泣诉,剧情紧扣每一个细节,展现冲突张力。
此时张俊被封为清河郡王,又掌江南兵权,他与秦桧态度一致,成做“杀岳帮凶”。他政治嗅觉敏锐,知道支持高宗和主和派最安全,手腕高明,算计精准。刘光世则早早引疾请退兵权,自己撤到扬州私养家眷。两人心机缜密,行动迅速,不露破绽。朝堂上政治风暴骤起,真正的战士死亡在前,他们却如履平地,继续运转。
岳飞死后,朝中没有讨论正义,只有谁最忠于高宗,谁能稳住军权。张俊与刘光世在这个权斗中笑到最后。他们不是英雄,却善于揣测形势,擅长配合文臣,配合秦桧,精准避过清算。一幅朝堂暗流涌动的画面展现:忠诚被利用,勇将被出卖,朝权被文士掌控。
岳飞死后两年,绍兴十二年,宋高宗发布昭雪诏书,恢复岳飞名誉。灵柩迁往西湖,百姓自发祭祀。但这是岳飞政治悲剧的收束,依旧无力挽回他的生命。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韩世忠、张俊、刘光世的不同结局。
韩世忠退居建康后,虽被剥夺兵权,却仍受到优厚礼遇。高宗多次宴请其家人,赐名马宝剑。韩世忠虽已不入朝,却仍与皇室保持尊重距离。他闭门谢客,算是以“退隐自保”的态度,在风波后保住了名誉,也暂时避过政治风暴。绍兴二十一年,他上表辞官,获拜太师,赐匕冠、朝服,赙金帛再千匹,允许子孙入仕。最终卒于建康,葬于灵岩山。后代追封蕲王,谥“忠武”。他没有成为政治清算目标,也未沾岳飞刑案血;他只是沉沉退去,静默不出声。
张俊也算政治高手。岳飞案后,暂得嘉奖,官至枢密使。但好景不长,秦桧下台以后,他被文臣弹劾,罢去兵权。高宗只给了“清河郡王”的虚号,象征退休。他晚年再无实权,但生活优渥,家中收藏金银累积如山。他未被砍头,也没有遭贬,政治上算落袋为安。岳王庙中反而设下“跪像”,让世人将他与秦桧、王氏共同记为“岳飞阉割者”,成了舆论批判对象,但那是后世说法,不影响他生命结束时的体面。
刘光世更早地放下兵权,回家养老。他战绩平平,不及岳、韩锋芒。他没有被大书特书,也没有被追究恶名,只是渐渐淡出历史舞台。他的子孙继续留守扬州,但刘家威望萎缩。他既没有大错,也没有大功,他像被遗忘的旧照,终于消磨在文人掌控的历史主轴之外。
纵观四将:岳飞以死作烈,被后世颂为忠义代表;韩世忠避开清洗,以退隐保全荣誉;张俊虽投入清算,却被赐郡王,在政治里游刃;刘光世低调隐退,没有荣耀,也没有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