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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唐朝的兄弟,绝大多数人脑海中浮现的,便是李世民与李建成这对兄弟。在唐朝的建立过程中,李世民亲自率军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实质上为唐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若没有李世民的卓越贡献,李渊的皇位也许永远难以稳固。
尽管李世民凭借战功累累和众多支持者,却只能被封为秦王,而唐朝的皇太子,却是功绩远逊于他的哥哥李建成。原因无他,只因李建成是李渊的嫡长子,依照当时“嫡长子继承制”的传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皇太子。
兄弟间的矛盾因此不可避免,最终导致了震惊历史的玄武门之变。玄武门之变的阴影,笼罩了大唐两百多年。
然而,在李世民的后代中,也出现过一对兄弟,其情况与李建成和李世民极为相似:长兄为嫡长子,按礼法应当立为太子,然而弟弟的能力远超兄长,没有弟弟便没有父亲的皇位。
不同的是,这对兄弟没有走向玄武门的血腥结局。他们兄弟同心,演绎了一出“兄友弟恭”的佳话,哥哥毅然让出太子之位,甘心成为一位富贵的闲王。
若李世民得知此事,恐怕也会嫉妒得眼睛发红:“要是我有这样一位好哥哥,又何至于走到杀兄逼父的地步!”
这位哥哥,便是唐睿宗李旦的嫡长子李成器。而他的弟弟,正是开创盛世的唐玄宗李隆基。
那么,李成器究竟是何许人?为何他甘愿放弃皇位?李隆基登基后,李成器的命运又是如何?他是被猜忌追杀,还是平安度过一生?
李成器,是唐睿宗李旦的嫡长子。李隆基即位后,他改名为“李宪”,但为方便阅读,本文继续使用“李成器”这一名字。
李成器出生时,李治和武则天尚在人世,太子之位仍由李旦的六哥李贤担任。李成器出生次年,李贤被废,李旦的七哥李显被立为太子。
李成器五岁那年,李治驾崩,李显登基为帝,但仅在位55天便被武则天废黜。李旦继位成为皇帝,李成器被立为皇太子。
年幼的李成器首次身为太子,懵懂无知,恐怕连朝堂礼节都不熟悉。稍长后,他逐渐体会到,在武则天阴影笼罩下的生活,有多么恐怖和压抑。
李旦虽然名义上是皇帝,朝中大事却由武则天主导。他甚至连宫中行动都受限制。身为皇帝的父亲都处于这种境地,李成器的处境可想而知。
度过了如履薄冰的六年后,李旦被废,武则天亲自登基,成为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皇。李成器则从皇太子降为皇孙。
从此,李成器的生活才真正陷入噩梦。
李旦被幽禁于东宫,失去太子身份。而武家人则极力推动武则天百年后传位给武家,而非还给李家。
武则天采取各种手段压制李旦,东宫陷害四起。一次,一位乐官在酷吏审讯下当众自剖腹以保李旦性命。
李成器的母亲刘皇后,李旦的原配妻子,与李隆基的母亲窦德妃,均被武则天召入宫中后神秘失踪。无从得知她们遭遇何种遭遇。李旦复位后,虽遍访宫廷各处,却未寻获遗骸,只得以招魂形式祭祀。
即便是武则天骨肉相连的皇孙,也难逃厄运。李成器的堂弟、李显嫡长子李重润,仅因被诬陷议论武则天,便被处以杖刑,年仅十九。怀孕的妹妹李仙蕙,也命丧非命。
在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中,李成器与五个弟弟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彼此依靠,共同度过一道道难关。
李隆基回忆说,那时兄弟们“出则同游,学则同业,事均形影,无不相随”,几乎事事相伴。
也许正是这段共度患难的日子,让他们的兄弟关系异常融洽。父子间无猜忌,兄弟间无争斗,这在皇室中极为罕见。
这大概也是为何李旦、李成器与李隆基的结局,迥异于李渊与其子李建成、李世民的命运。
经历了十五年提心吊胆的岁月,宰相张柬之等人联手逼迫武则天退位,立李旦之兄李显复位,李旦一家终于迎来转机。
李显封李旦为安国相王,准备将李成器由寿春郡王提升为亲王,并增加封邑。
但李成器出于谨慎婉拒,称自己难以承担重任,且现身为亲王之子,本应仅封郡王。
从此可见,李成器性格中或许带有不争名利的淡然。毕竟,郡王升为亲王,意味着更高地位和收入,也为父亲增光,但同时也招致更多关注和压力。
李显五年后被皇后韦氏毒杀,年仅十六的李重茂即位。韦后野心勃勃,欲效仿武则天称帝,首先想除掉李旦和太平公主这两个眼中钉。
李隆基得知此事后,果断联手禁军,诛杀韦后,废黜李重茂,迎父李旦登基。
但此事李隆基并未与李旦商量。他的理由是事关重大,若失败则牵连父亲,且李旦重感情,难以批准。
这理由颇为牵强——韦后本欲除李旦,李隆基若失败,必定影响李旦。更可能的是,李隆基不愿分享功劳。
尽管对父兄感情深厚,李隆基对皇位的渴望与谋划却十分清晰。
李旦复位后,立太子问题成难题。依嫡长子继承法,李成器应当为太子,且他曾任太子,名正言顺。
但没有李隆基,李旦便难登帝位。
李旦心中忐忑,担心重蹈玄武门之变覆辙。
李隆基此举昭示野心。若李成器当太子,是否会重演兄弟争权的惨剧?若李成器落选,他会甘心?反向玄武门是否将上演?
朝野忧心忡忡,生怕再起血雨腥风。
这时,李成器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放弃太子之位。
他诚恳对父亲说:“储君乃国之根基,平时应立嫡长子,然国难当头,应灵活应变,立有功者为太子。”
这话外之意是,唐朝动荡,急需有能力者领导,而李隆基才是最佳人选。
李旦闻言感动不已,泪流满面。确认真心后,他终于松了口气,相信兄弟不会相残。
李旦在诏书中特别声明,李成器是主动让位,非被废:左卫大将军宋王成器,朕元子也。以隆基功勋卓著,朕前恳让,言必行。
此举既维护李成器尊严,也表达兄弟情深,李旦相信李隆基不会为难让位的哥哥。
立储风波并未因此终结。
诛韦大功臣不仅是李隆基,李旦的妹妹太平公主也功不可没。
太平公主不喜李隆基,认为难以掌控,多次在李旦面前挑拨,欲废李隆基立李成器为太子。
这时,考验父子兄弟感情的时刻到来。
面对太平公主挑拨,李隆基与李成器携手示好,甚至制作长被长枕,象征兄弟同眠。
局势一变,李成器果断出任刺史,远离纷争。
最终,李旦表决心主动退位,李隆基继位。
713年,李隆基诛杀太平公主,巩固皇权,成为真正一言九鼎的皇帝。
李成器也回长安,安享富贵闲王生活。
或许出于性格,或为避嫌,李成器对政事毫无兴趣。
李隆基屡次加官,但史书记载他基本不理朝政,天天在府里吃喝玩乐,玩出花样。
武则天时代,李成器和五兄弟住在“五王宅”集体宿舍。李隆基登基后,扩建为兴庆宫,兄弟们住其周围,常聚一起吃喝玩乐。
李隆基常将美食送给大哥,拉着他显兄弟情深,亲自上门做客,并赐大量赏赐。
李隆基最爱妃子武惠妃连生两子一女皆夭折,第四胎生后,李隆基不敢亲自抚养,便将此子托付给李成器代养。
此子便是杨贵妃首任丈夫、李隆基挚爱的儿子寿王李琩,显示李隆基对李成器极度信任。
李成器作为闲王,生活奢华无度,迎合开元盛世风尚。《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宁王骄贵,极于奢侈。”
他有大量闲暇,广交李白、王维等大诗人,频繁宴请。
宴会前,他嘴里嚼香料,开口时满堂清香,雅致异常。
府内蜡烛燃烧熊熊,光线随宾客情绪忽明忽暗。府中灯座多为婢女雕像,从早至晚张灯结彩。
须知,唐代蜡烛属奢侈品。
李成器喜养花,怕鸟雀啄花,花园挂满红线与金铃,鸟雀飞来即叮铃作响,吓退飞禽,成为长安时尚。
他喜饮宴、鲜花、美人,王府有数十绝色宠姬。
曾有卖饼师傅妻美貌动人,李成器一见钟情,慷慨资助将她收入府中。
女子却思念丈夫,李成器在宴会上问她是否怀念,女子默然。
他即让卖饼师傅回府,夫妻相见,泪流满面。
王维闻此写诗:莫以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