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10日,东北野战军攻占沈阳、营口,至此东北全境宣告解放,“辽沈战役”彻底获得胜利。这一胜利不仅使得我党在东北地区建立了坚实的战略后方,更为全国解放奠定了基础,也标志着国民党政权走向了末路。
辽沈战役的成功,奠定了我党在东北的优势,也给蒋介石的国民党政府带来了沉重打击。蒋介石在事后多次感叹,晚年在日记中写到,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及时撤出东北的精锐部队,结果使得国民党的失败不可避免。
然而,蒋介石的失败是否真与未能撤回精锐有关?事实恐怕未必如此。从一开始,蒋介石的战略布局就注定了他会陷入被动。
抗日战争即将结束时,日本尚未正式投降,蒋介石便准备向共产党发起进攻。尽管中共一方面表现出极大的诚意,积极寻求战后和平,但对于蒋介石决心发动内战、消灭共产党武力的意图,我党早已有了充分的防备。因此,抗战结束后,中共一方面与蒋介石进行和谈,另一方面却制订了“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
这一战略的核心,是尽早占领东北,并加强南方的防线。特别是调动长江以南的主力部队北上,一部分力量调往东北。这些部署展示了党对东北这一重要工业重镇的高度重视。
与中共的战略不同,蒋介石却未曾意识到东北对国共两党的重要性。凭借美式武器,蒋介石自信满满,认为只要占领大城市,掌握交通线,就能获得美国源源不断的军事援助。基于此,蒋介石的战略重点放在了“先收关内”的计划上。这一战略旨在通过控制重要城市和交通枢纽,切断解放区之间的联系,使解放军陷入孤立、无法得到有效补给。
然而,东北的局势并非蒋介石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抗战胜利后,除了抗联的力量外,东北的军事格局主要是由苏军主导。在1945年雅尔塔会议上,美、苏、英三国已就战后东北的主权问题达成一致,虽归中国所有,但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则属于苏联。美方将这一决议“通知”蒋介石,蒋介石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欣然接受了。毕竟,在他看来,只要表面上是中国的领土,国民政府就合法。
然而,蒋介石忽略了中共的力量。面对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中共,蒋介石决定通过强硬手段解决共产党,但他却高估了自己的军力。在蒋介石的规划中,尽管有美国的支持,打败中共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事与愿违,中共并没有按蒋介石的预期进行单纯的“争夺城市”,而是通过调动有效力量,逐步夺回东北。
当蒋介石意识到中共在东北的布局后,急忙调兵增援,但这时的国民党已失去了先机。实际上,早在1945年9月,蒋介石才决定任命熊式辉为东北行营主任,并在党内一场激烈的派系斗争后任命杜聿明负责军事指挥,而中共早已派出彭真、陈云等领导人员并在东北工作了一个月,甚至冀热辽部队早在8月初就已进入东北。
因此,当蒋介石派遣的高层抵达东北时,中共的布局已渐成规模。我党在东北的力量已达数万,而国民党的兵力尚未整合好,局势早已发生变化。
若蒋介石在战后“接收东北”时能更宽容些,放回张学良,或许东北的争夺战会更加胶着,结果也许难以预料。然而,蒋介石一直对“东北虎”张学良心存戒备,始终不愿放手,甚至在战后囚禁他。蒋介石最信任的依旧是“黄埔嫡系”,但他也必须在党内派系斗争中做出妥协,最终让杜聿明担任东北指挥。
在杜聿明的指挥下,国民党军队发起了对中共武装的攻击,前期虽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在经过多次失败后,杜聿明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蒋介石只得再次调派陈诚支援。
然而,陈诚并未能改变战局。随着战事不断升级,蒋介石最终将卫立煌派往东北,但他却是一个在党内地位尴尬的人物。尽管卫立煌在国民党中享有较高声誉,却因曾与共产党接触而备受蒋介石猜忌,甚至一度被排除在外。
当卫立煌终于接任东北指挥时,国民党已失去了主动权。国民党军队的力量四分五裂,驻守沈阳、长春、锦州等地的部队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力,而卫立煌的到来,也未能改变这一困局。
随着战事的恶化,蒋介石亲自飞往沈阳,试图通过指挥调整改变战局。然而,卫立煌坚持坚守沈阳,蒋介石却希望打通沈阳与锦州之间的通道,进一步加强对北方的控制。局势迅速恶化,解放军的“关门打狗”战术也逐渐取得了成功。
最终,在1948年10月28日,廖耀湘兵团在沈阳被全歼,11月10日,东北全境解放,“辽沈战役”以解放军的全面胜利告终。
事后,国民党及美国将其失败归咎于卫立煌未能及时采取有效措施,但蒋介石心知肚明,国民党在东北的失败,根本原因在于党内的腐败与分裂。蒋介石晚年曾深感内疚,但无论如何反思,他始终未能意识到问题的根源。蒋介石始终没有明白,国民政府之所以失败,并非因为军队作战能力的缺失,也不是因为内部不团结,而是因为国民党代表的根本上并非人民群众的利益。
正如荀子所说,君主如船,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国民政府的衰落,正是因为它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蒋介石与其反思未能及时撤出精锐部队,倒不如深刻反省,国民党为什么会与人民的利益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