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听说叛军首领为当地夷、汉民众所敬服,便设法将其擒获,之后领他参观蜀汉军营,问他:此军如何?首领不服,说:“以前我不知道蜀军的虚实,所以才会败。今天你让我看了你们的营阵,再打我肯定能赢!”。诸葛亮便把他放掉,他回去组织人马再战,结果又被擒,就这样一连七擒七纵后,首领说:“公,天威也,南人再也不反了!”--这就是《三国演义》中著名的诸葛亮七擒孟获桥段。
对于这一段的故事,史家裴松之、司马光等人都对此极尽赞美之辞,诸葛亮立志北伐,为巩固后方,亲率军南征,平定南中地区的叛乱,经七擒七纵收服孟获,以这种攻心战成功平定了叛乱,稳定了南方,使他可以专注于北伐而无后顾之忧。
但这个故事在《三国志》这本权威史著中却没有记载,甚至连孟获的名字都没有提到,那么诸葛亮南征是否有收服孟获这个人,又是否真的经历了“七擒七纵”呢?
我们先看是否历史上真的存在孟获这个人,据《三国志·诸葛亮传》记载,对于他平定南中的记载仅为十二字,即:三年春,亮率众南征,其秋悉平。
除了上述十二字记载,在《三国志》的其他章节中,有关南征的零星记载也没有提到过“孟获”这个名字。
因此,有人就此认为,其实孟获这个人物根本不存在,很可能是《三国演义》的一个虚构人物,而且对于一个叛乱领袖,抓住七次又放七次,这并不符合诸葛亮谨慎小心的性格特征,也不符合战争常理,分明就是浪费资源。
那么,是否就此认为,孟获是个虚构人物呢?对于《三国志》,史学界还有一个观点,就是认为《三国志》中的有些记载过于简略,漏掉不少珍贵的资料。
与《三国志》同时代的另一历史著作《汉晋春秋》里,就有关于诸葛亮七擒孟获的记载,时间相对较晚的著作《华阳国志》、《水经注》也提到了“七擒孟获”。
据目前发现的最早实物资料,最早可追溯到唐宋,都有关于祭祀孟获的历史。现在云南昭通第三中学内有一座“孟孝琚碑”,此碑出土于清光绪27年(1901年),上面记载汉代南中最著名的两大姓,其中之一就是孟姓。
在西南诸省也有不少祠庙祭祀孟获,在西昌县的石柱子土主庙、青龙寺、五显庙都设有孟获像祭祀。在民间的五显埴神中,也有孟获像,被称为“扫坛蛮王”。
因此,对于孟获其人,虽然《三国志》没有记载,但对于其人,史学家大多倾向于他是存在的,只是生卒年无法考证。
如果孟获确有其人,那么诸葛亮是否对其“七擒七纵呢”?
诸葛亮“五月渡泸”,仅四个月左右便平定了长达两三年之久的反叛势力,到“秋,遂平四郡”。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诸葛亮的时间是很紧张的,他一边攻城克寨,安抚边民,筹集粮草,另一方面还要克服恶劣的自然条件,四个月时间完成这么多的事情,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诸葛亮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去与孟获玩“过家家”?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因此有学者认为,“七擒七纵”在时间上不可能。
从地理位置上看,三国时的南中在当今的云南东北部、贵州西部和四川东南部,古称“夷越之地”。
诸葛亮当时从成都,四月平越隽(今四川西昌东南,)五月渡泸(金沙江),至秋,四郡俱平,即越隽、建宁、牂牁(zāngkē)、永昌,之后取道滇东北,冬至汉阳(四川庆符),十二月就回到成都了。
从他的路线来看,诸葛亮没有到过滇西,但关于他的民间传说却多在滇西。比如《滇云纪略》有载:七擒孟获之说,一擒于白崖,即大理白族自治州;一擒于邓赊豪猪洞,今邓川州;一擒于佛光寨,今浪穹县巡检司东;一擒于治渠山;一擒于爱甸,即顺宁府地;一擒于怒江边,即保山县腾越州之间;一擒于山谷,即怒江之蹯(fán)蛇谷。
而以上这些地点几乎全在云南西部大理、保山一带,从诸葛亮的南征行踪来看,他其实并没有到过这些地方,那么就更谈不上在这些地方“七擒孟获”了。
那么也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七擒七纵”孟获这个故事实际并不存在,之所以会在民间流传,可能的原因在于,当地百姓对于诸葛亮实施的“南抚夷越”政策十分拥护,进而对诸葛亮发起了个人崇拜,一些其他人的事难免会张冠李戴。
这些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讹传讹,以至于后来一些史学家也认可了。
从上述分析来看,孟获这个人物存在的可能性极大,但关于诸葛亮的“七擒七纵”故事则发生的概率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