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和元朝相比在经济总量上有优势,但在战马储存上,元朝却是地道的土豪,忽必烈远征大理一口气就拿出了足足40万匹战马,南宋要拿出类似的战马储备,要攒上至少半个世纪。南宋战马数量连元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南宋的战马管理水平却十分粗枝大叶,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看了都要摇头。
南宋知道战马对战争的作用有多大,赵构亲自下场帮助三衙禁军垄断了兴元府的战马供应,还明目张胆的不给吴家战马。三衙长官们也动辄就派人到西北马场盯着战马,把战马分配、运输看作是第一要务。南宋政府也注意战马的运输问题,南宋政府规定三衙禁军士兵以一人牵两匹马为考核标准,只要两匹全到指定马场(三衙在江浙各自有马场),马匹体格健壮、还能活蹦乱跳,这个小兵就立刻官阶“转一资”,不愿升官的可以当场换取30贯铜钱的奖金;如果两匹战马全到,但一匹病弱的,当场赏钱15贯,或“转半资”;两匹闸战马病弱,或者一匹倒毙的,也不处罚,但只是不给任何奖金;两匹全部倒毙,才对士兵进行降一级处理,“无资可降者”直接杖80。禁军军官负责押送马匹的,如果全数到达,就会官升两级;50匹战马倒毙15匹,才降级一级。
南宋政府的规定其实很人性化,也很合理,因为西北的秦马本身就以个子高大、速度快、容易生病出名。后世的北洋军可是小兵养的挽马病死,自己要赔工资,吓得北洋军士兵生怕自己被分到炮兵部队当杨白劳。南宋政府的政策不错,但效果非常感人,连“我大清”都不如。1171年殿前司和马军司各自运输了一纲50匹战马,仅仅是从西北走到江南就分别死掉了19匹和13匹;1172年殿前司使臣李师勣负责押运战马,结果是“死损几半,见存者皆瘦瘠不堪”,生生把每匹价值百贯的战马变成了负资产。袁世凯手下的北洋军军马,经常拉着大炮干活,常年死亡率也才三成。
南宋运马效果差,和管理分不开。南宋的禁军士兵喜欢盗卖供应给战马的粮草,禁军士兵把战马运送到地,就能拿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不假,但南宋的禁军士兵普遍喜欢赌博,这群赌狗们为了还赌债,就把主意打到了战马粮草上,按照规定骑兵每人每天的伙食钱是300文,这些钱可不是给士兵的,而是按照一人一匹马的补贴给的,运送禁军的士兵一人照顾两匹马,路途中的伙食费就会加倍,他们把本应给战马的粮草倒卖后,就可以得到一天数百文的收入,这可比奖金要高不少。其次禁军长官也喜欢私自挪用粮草费,侍卫马军司公事李舜举就因为“不支马料钱”被降职。禁军长官还喜欢把公家战马的粮草吞没,喂养自己的私人马匹。南宋禁军从上到下,都打战马粮草的主意,南宋战马自然损失严重。
反观蒙古人,他们的处罚措施就严厉多了。蒙古人是养马的专家,成吉思汗还制定了严苛的养马、爱马政策,就算是蒙古王爷不到战时,也不能骑战马,也不能骑怀孕的母马,违令者要被直接鞭打。蒙古人要是敢像南宋禁军一样故意饿死战马,他会被直接处死,因为马匹在成吉思汗的法律中可比人还尊贵,蒙古马匹咬死人、踢死人都不用偿命;就连蒙古士兵的东西过多,让马匹拖不动,都要挨上27鞭子。
蒙古关于马匹的律令都得到了严格落实,因此战马虽多,平时的损耗很低。南宋一方面口口声声喊着缺马,在马匹运输、喂养上政策却经常得不到落实,处罚力度不大,结果数万战马半数都瘦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