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古代中国,商朝,一个以奴隶制为基石的王朝,跨越了约六个世纪,自公元前16世纪初至公元前11世纪,其历史长河中孕育了中华文明的早期教育形态。商朝后期,王城迁徙至殷(今河南省安阳市小屯附近),故后世常以“殷商”或简称“殷”来指代这一时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学校教育的雏形已悄然成形,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
古籍文献如《孟子》、《说文解字》及《汉书·儒林传序》等,均提及了殷商时期的学校名称,如“序”、“庠”,而《礼记·王制》与《明堂位》则进一步补充了“右学”、“左学”与“瞽宗”等称谓。这些名称背后,映射出商代教育体系的多元化与层次性,包括“序”、“庠”作为初级教育机构,“学”与“瞽宗”则属于更为高级的教育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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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庠”与“序”,虽源自夏朝,却在商代得到了继承与发展,其教育内容不仅限于传统的养老与道德教化(如孝悌之道),更融入了军事技能的培训,特别是射箭技艺的传授。甲骨文中的记载,生动再现了“庠”中教练射箭的场景,展现了其作为军事人才培育基地的双重功能。
“序”则不仅是射箭的场所,还成为了武舞与射礼教育的中心。商代贵族男子崇尚武力,通过“序”的学习,他们不仅要掌握射箭的技巧,更要深谙射礼的精髓,从而在日常行为中体现君臣、长幼的秩序与规范。
至于“瞽宗”与“右学”,则是商代的高等学府,专注于礼乐之教。因商朝尚右,故将大学设于西郊,称为“右学”或“西学”。而“瞽宗”原本为宗庙,后演变为选拔道德高尚、精通礼乐的文官教育贵族子弟的地方。这些高等学府不仅培养了治国理政的人才,还促进了文化的交流与传播。
从殷墟出土的甲骨文来看,“教”与“学”的字眼频繁出现,反映了商代对教育的重视。卜辞中的记载,如贵族子弟上学成为占卜的内容,以及商王亲自过问教育事宜,都彰显了当时社会对贵族学校教育的高度重视。更有意思的是,卜辞中还提到了邻国子弟来殷游学的情况,这无疑是古代“留学”制度的雏形。
此外,甲骨文还揭示了商代教育的全面性。文字的发展已相当成熟,形声、会意、假借等构字法的运用,为读书、写字教学提供了可能。出土的甲骨文单字多达4500余个,且已出现长篇文字记录,说明当时已具备了进行复杂文本教学的条件。同时,数学与天文历法知识的传授也是商代教育的重要内容,甲骨文中的数字记录与几何图形的绘制,便是这一点的有力证明。
总的来说,商代的教育体系不仅涵盖了宗教、伦理、军事等多个领域,还具备了较高的文化层次与教学水平。这些由国家职官担任教师的贵族学校,如序、庠、学、瞽宗等,共同构成了中国最早的官学雏形,为后世的教育制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