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观看了日本的《兰陵王入阵曲》后,大呼看不懂、不理解甚至觉得鬼魅异常。实际上,在观摩这种表演,我们一定要了解历史,读懂史料记载。
很多人认为,在北齐军团中,兰陵王高长恭其实能力一般,只是邙山之战让他一时威名远扬而矣。另外,还有人将兰陵王、段韶、斛律光三个人做了一个排名,怎么排兰陵王都是垫底。
我只能说,这个排名是非常客观的,但同时又是非常不客观的。 为啥呢?
因为以兰陵王的年龄论资排辈,段韶应该算是他爷爷辈的人,斛律光是他父亲辈的人,你这是让他怎么排都是垫底的命。而且在北齐军团中,兰陵王有点像段韶的小徒弟,两个人的关系大有“诸葛亮和姜维”之感,只可惜北齐“诸葛亮”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死后不到三年,自己一手植培的“姜维”居然被自己人整得一命呜呼了。
书入正题,我们来看看《兰陵王入阵曲》 。 请大家注意一个字“入”,而不是“破“。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高玮就曾经关切地问起高长恭:“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这里也是一个字“入”字。而战后,高长恭曾经向自己的兄弟手足诉说阵势情形,周围人皆赞其神勇,只有他的弟弟高延宗说道:“四哥不是大丈夫,为何不乘胜追击?假如我高延宗面临如此局势,北周哪里还得生存?”
高延宗的讲话自然是一句得胜后激励斗志的大话,但什么样的阵势情形,值得高长恭回来详细叙述? 再看看日本的《兰陵王入阵曲》,或许你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实际上兰陵王是带了500多精兵,冲入敌阵中,在四面都是被敌军包围的情况下,进行左右博杀,搅乱敌军阵型。也就是说兰陵王冲入敌阵,不是为了“破”,而是为了“入”阵乱敌:
一个四方的舞台,其实象征被四面包围的敌军。兰陵王身处敌军之中,以一敌百,左右指挥,他们不是为了冲破重围,而是以死相逼,不断吸引敌军的主力相围,所以表演中兰陵王扮演者的动作乖张,却故意大张旗鼓,既不是一往直前也不是畏敌而后,而是没有任何方向的四处博击。
根据史料记载,最后兰陵王单骑冲出敌阵,呼唤金墉城内的士兵一起与他两面夹击。此时,已经被搅乱阵型的敌军因此方寸大乱,一溃千里。
兰陵王实在是给我们表演了一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这场邙山之战,他向我们讲述了兵法中的几个要领:
1、兵贵神速:速度是带兵的关键。兰陵王之所以可以在敌军之中勇往直前,首先是速度,冲阵的速度快,搏杀的速度快;同时从他们重甲装备上显示,这绝对是一场以速度和血肉拼生死的闪电之战。
2、出其不意:敌人根本没有想到,兰陵王带着500多人,只是为了乱阵,而不是为了破阵。也就是说,他们就算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也不满意。兰陵王一行的重点,就是在杀出血路的同时,要让更多的敌军过来包围自己,让围困金墉城的10万大军,瞬间方寸大乱。
3、里应外合:在敌军方寸大乱之后,兰陵王呼唤金墉城里的守军一起出城迎战,这种里应外合的架势,在当时确实起到了排山倒海的效果,这种打法完全像是一场精妙的配合,根本不是光逞勇而能为之所带来的效果。
如果你能深刻体会到兰陵王入阵之意,再看看《兰陵王入阵曲》,大概就能了解,当时将士们想用这首曲子记住兰陵王的智勇双全。
再看看兰陵王的墓志记载:"天保八年,起家通直散骑侍郎。王满观兵,实惟绮岁……“,“惟卿族均大名而复始”
“王满观兵,实惟绮岁”意思高洋对高长恭带兵十分满意,唯一感到可惜的事,当时他太年轻了……
“惟卿族均大名而复始”意思高长恭在皇室宗亲中,从一开始就享有盛名,受到高氏宗族亲友的交口称赞。
于是高长恭便从“王满观兵”开始,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北齐军中的皇家代言人,从高洋到高演,甚至到了高谌,都是论封行赏,希望他“抚天潢而焕落”(扶持皇室光明磊落)。
所以高长恭死后被赠假黄钺,又被后人奉为北齐三大战神之一,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