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在洋
近日,有关剑南春的一则消息引发业界关注——2003年改制为民企且经历过一系列风波后,时隔22年,国资再度回归!这就意味着,在剑南春的牌桌上,重新洗牌已经在所难免。
根据天眼查的股权变动信息显示,拥有政府背景的绵竹市国有资产事务中心,通过认缴1.37亿元出资额的方式,获得剑南春集团14.51%股权,由此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
与此同时,四川剑南春(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注册资本也已经从8.08亿元增至约9.46亿元人民币。该增资动作,在9月12日的工商变更中已得到体现,也代表着国资在剑南春的股东身份从法理上得到了确认。
剑南春的改制,曾经风波不断,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是在这次改制过程中到底有没有造成国有资产流失。
实际上,有关剑南春改制是否造成过国有资产流失这一问题,曾长期受到过各方关注,只是在谜底揭开之前,该问题一直是人们长期探究而不得真相的一道疑云。
在改制之初,曾经有颇具影响力的财经媒体,针对改制中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以《尴尬剑南春》为题对此发出过诘问,但背后的真相始终未能浮出水面。
其后,在2012年8月份,剑南春爆发了一场影响深远的“改制风波”——由于职工追索改制权益导致的冲突,引发了时任董事长乔天明被围殴,以及企业停工停产数月,最终在地方政府介入调停之下,这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再之后,作为剑南春改制的关键主事人,董事长乔天明因为身陷四川省政府原副省长李成云贪腐案,于2015年“失联”。直至2018年,乔天明失联原因才得以真相大白——原来,他是受四川省原副省长李成云一案牵连,被带走去配合调查了。
2018年9月,乔天明被以涉嫌侵吞国有资产、行贿等罪名提起公诉。至此,剑南春在改制过程中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一事得以坐实。2023年3月,经法院审理,乔天明最终获刑5年,并处罚金4亿元人民币,私分的国有资产及其相应收益予以追缴,返还四川省绵竹市人民政府。
乔天明出事之时,其子乔愚尚不具备接管剑南春的实力和资本。因此,当时的剑南春集团,实际上是公司二把手、常务副总经理杨冬云在代行乔天明的一把手职权。
作为改制后的民企,身为实控人的乔天明,其实早就已经在为乔愚的接班搭桥铺路了——只是天公不作美,在正式交权给乔愚之前,乔天明行贿及侵吞国有资产案先一步东窗事发。
让乔天明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被带走调查的空窗期,正处于“群龙无首”状态的剑南春,在公司元老杨冬云与太子乔愚之间,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内部争权战。
在乔天明缺席的日子里,针对内部争权一事,外部谈论最多的是,杨冬云作为乔天明最为信任的干将,他与太子乔愚之间意见不合,而公司副总经理蔡发富则更受乔愚信任。
最终,这场争斗一直持续到2019年才出现转机。这一年,杨冬云开始逐步退出剑南春核心岗位,蔡发富则代替他掌管了剑南春的核心业务板块。
2022年4月,剑南春集团管理层经过调整,乔愚作为公司副董事长、总经理,开始全面接手并主导剑南春的走向——这就意味着,在这场权力争夺战中,杨冬云彻底败北出局。
2003年,在经过整体改制后,剑南春的身份变成了民企。根据改制方案,乔天明等管理层团队组成四川同盛投资有限公司,通过融资方式购买了公司69.54%的股份。
在同盛投资中,乔天明以41%的持股比例,间接持有了剑南春约26%的股权,由此成为改制后的剑南春实控人。改制后,乔天明曾经以数十亿身价入榜福布斯富豪榜,成为企业改制的最大受益人。
信息显示,改制前的剑南春是绵竹市纯国资酒厂,2003年改制时,虽然国有股东已全面退出,但商标等无形资产仍由地方政府持有——此举为改制留下了一个重大隐患。
在之后,四川绵竹剑南春酒厂曾把商标转让给改制后的四川绵竹剑南春酒厂有限公司,使其成为“剑南春”商标的注册人及专用权人。也正是这次转让,引发了国资与剑南春之间的争议。
2024年11月至12月,德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多次发布开庭公告,审理绵竹国资诉剑南春酒厂公司、剑南春大酒店等多家关联公司的商标合同纠纷案(案号:(2023)川 06 民初 46 号),案由聚焦于商标转让合同的合法性、有效性及商标使用许可等方面的问题。
另有信息显示,在本次国资入股剑南春集团之前,剑南春股份曾连续派发总额高达35亿元的分红,而在2019年至2023年的5年间,剑南春股份的分红额加起来还不到5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绵竹国资本次重返剑南春,其所认缴出资的1.37亿元,出资方式为债权而非现金,被外界普遍猜测为国资与剑南春之间的商标纠纷所引发的债权。这就意味着,国资的1.37亿入股,几乎不需要一分钱现金投入即可获得剑南春第二大股东的席位。
时至今日,乔天明依然是剑南春集团董事长,乔愚掌控着公司的实际经营权,国资入股后,剑南春的牌桌上又多了一个有背景的玩家,其后的剑南春会如何洗牌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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