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袁世凯和张之洞上奏建议,清朝政府决定废除已经延续了1300多年的科举考试制度。科举考试和八股文早已不适应时代的发展,再加上到了晚清时期,科举考试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成了大家的笑柄。在讲这个故事之前,我们不妨先看看两件与晚清科举考试相关的有趣故事。
晚清官员何德刚在《春明梦录》中提到,由于参加乡试的考生人数过多,各地的考官人手严重不足,造成了考官阅卷的工作量非常大。由于时间紧张,考官们往往非常马虎,甚至有些试卷根本没来得及看。甚至有时,考官忙不过来,竟然让家里的仆人来帮忙阅卷。有一次,有一个考生没有考中,设法拿到了自己的考卷,结果发现自己的试卷上竟然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火腿一只。考生看到纸条,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四处打听,最终找到了阅卷的考官。考官有些尴尬地解释说,自己让仆人去取火腿,写下了这个纸条,没想到在忙乱中把它贴在了试卷上。考生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心里非常生气,于是和考官进行了理论。最后,考官为了不让事情闹得更大,只好赔给考生一头毛驴来了结这件事。 其他科举考试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一次,一位没有姓名的中堂大人在担任主考官时,觉得阅卷非常麻烦,于是想出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办法。他让人把所有考卷摊开成圆形,中间放了一只鼻烟壶,下方放了一个可以旋转的鼻烟盒。鼻烟盒旋转几圈,停下来后,鼻烟壶指向哪一张试卷,哪位考生就被录取。科举考试制度废除后,这种荒唐的事情自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民国时期,考试制度模仿了西方的方式,许多考试内容也涉及西方的历史。民国初年,某学堂为招收新生举行了一场考试,要求考生对古今中外的历史有一定了解。考题是项羽拿破仑论。不得不说,这个题目非常新颖。项羽是中国历史上人尽皆知的英雄人物,而拿破仑虽然在欧洲历史上很有名,但在当时的民国并不像现在这么知名。有一个考生根本没听说过拿破仑是谁,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这个考生百思不得其解,抓耳挠腮。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明白了题目,于是开始写答案。开头的一句话让人忍俊不禁:夫项羽,乃拔山盖世之雄,岂有一破仑而不能拿乎?原来,考生把拿字理解成了动词,以为破仑是一个破旧的车轮子。因此他疑惑地写道,项羽如此英勇,力能拔山,怎么可能连一个破车轮都搬不动呢?他觉得项羽如果真的能做这件事,简直是大材小用,根本没必要做这么小的事。 接着,考生继续写道:非不能也,实不必也。他解释说,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随后,考生继续用自己的理解分析:破轮是什么样的?有多大,多高?就算它挡住了去路,项羽骑着乌骓马跳过去不就行了吗?还需要下马把它移开吗?岂不是多此一举?他觉得,既然只是一个破旧的车轮,几百斤的重量,派几个士兵就能搬开,根本不用让项羽亲自动手。他总结说:项羽根本不需要拿破仑!看得出来,这个考生虽然没弄明白题目的意思,但他对题目非常认真。写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表达清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故不揣冒昧,斗胆向命题先生进献数言,他用含蓄的方式表达了对出题人的不满:‘项羽拿破仑论’这个题目虽然新颖,但用词上却有些问题。‘拿’是白话词,‘破’字应该用‘敝’字,而‘仑’字则完全用错了,应该是‘轮’。 考生继续分析:我再三揣摩,终于明白了先生的用意。先生可能是想让我们理解,敌军的车轮被项羽击破,车轮和车身分开,剩下的就是‘仑’了。可是,这样的解读真让人费解! 虽然考生觉得题目本身有些不清楚,但他依然以极为真诚的态度对待这道题目,甚至写了一首打油诗来总结:欣然应试入场来,命题离奇复怪哉;但愿细流能容海,勿抛不才孙山外。这首诗表示他对这个题目的理解并不完全认同,但依然带着尊重的心情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篇故事在1994年出版的《今古传奇》杂志上也曾有过一个版本。虽然这篇文章的结局让人忍俊不禁,但它写得有条理,颇具创意,算得上是一篇奇文。 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发生在1901年的晚清时期。虽然1901年科举考试尚未废除,但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题目。不过,也有可能这是某些人杜撰出来的故事。不管怎样,这篇项羽拿破仑论确实非常有趣。 1916年,周总理在学生时代曾写过一篇《项羽拿破仑优劣论》,他的文章文采斐然,思想深刻,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