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的除夕夜,81岁的乾隆皇帝翻开了79岁的愉妃珂里叶特氏的牌子,意味着那一晚乾隆决定召愉妃侍寝。尽管两人已进入耄耋之年,且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激情,但这一夜他们更多的是在相聚时怀念逝去的五阿哥永琪。即使如此,愉妃也只能在乾隆寝宫待上一炷香的时间(大约30到40分钟)。时间到了,寝宫外的太监会及时提醒乾隆该结束了。这是因为在清朝的规矩中,皇帝不得在夜晚让妃嫔留宿,也不能自己去妃嫔寝宫住宿,只有在侍寝时才可进入,而一旦侍寝完毕,妃嫔必须回到自己的寝宫。 清朝的皇帝住宿并非随心所欲,实际上,皇帝的住宿时间和地点都受到严格规定。这些规矩不仅承袭了明朝的制度,而且比明朝时期更加严格和复杂。虽然大家普遍认为清朝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按理说可以随意选择住宿地点,但实际上这种想法并不符合当时的制度。清朝皇帝的人身自由并不像普通人想象的那样随意,尤其是在清朝,宫廷规矩更加严苛。
清朝的制度变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如此严格。初期,清太祖努尔哈赤和清太宗皇太极时期的宫廷规矩相对宽松,直到清朝入关后,随着皇室逐渐汉化,儒家礼法的影响日益显现,宫廷制度才逐渐变得严格起来。特别是在顺治帝时期,出于对未来皇帝沉迷女色的担忧,清朝制定了一项规定:皇帝身边只能有太监侍奉,而宫女则只能侍奉后宫的妃嫔。顺治还进一步规定,皇帝不允许随意找宫女侍寝,甚至有时连住宿的自由也受到限制。 事实上,清朝皇帝的住宿自由受到了极大的约束。皇帝可以召妃嫔侍寝,但每次侍寝结束后,妃嫔必须回到自己的寝宫,而皇帝则不能去妃嫔的寝宫住宿,除非是去皇后的寝宫。而这个规矩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明朝的嘉靖帝。嘉靖帝在早期的统治上是有作为的,但中期的转变以及信道教、追求长生不老使得他疏于政务,导致了壬寅宫变事件的发生。那夜,嘉靖帝住进了宠妃曹端妃的寝宫,结果遭遇了宫女们的暗算,差点丧命。虽然嘉靖帝得以幸存,但此事极大地改变了他对宫廷规矩的看法,之后他下令皇帝不得在妃嫔寝宫住宿,必须独居或者住在皇后的寝宫。 这一规定在当时得到了朝臣的广泛支持,认为此举能有效避免皇帝过于沉迷女色,影响朝政。所以,继嘉靖之后的每一位皇帝都严格遵守这一制度,并且清朝的统治者更是继承并强化了这一规定,进一步防止皇帝沉迷女色。 此外,顺治帝还制定了严格的规定,要求皇帝的身边只能有太监侍奉,宫女仅供后宫妃嫔使用。这一规定彻底断绝了皇帝随意宠幸宫女的可能。与此同时,清朝宫廷规矩中的每一项都严格要求执行,连宫女的行为也有严格限制。宫女必须成双成对行动,禁止单独外出。溥仪曾回忆,在他13岁时访问光绪皇帝的妃子时,宫女必须在他进屋时退到屋外,留下一位年老的嬷嬷陪伴他和妃子交谈。这些严格的规矩显示了清朝宫廷对皇帝周围一切活动的高度管控。 清朝的皇帝侍寝不仅仅是简单的夜晚陪伴,还必须严格遵守流程和时间。每晚,皇帝的晚膳后,敬事房的总管太监会递交侍寝妃嫔的牌子,皇帝挑选后,妃嫔需迅速洗漱准备。侍寝的时间也有严格限制,通常为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太监会外面提醒皇帝结束。若皇帝还未尽兴,则可延时,但最终依然要结束。这些规矩的设定是为了避免皇帝沉迷其中,影响健康和政务。若妃嫔怀孕,内务府会记录下来,作为未来怀孕的凭证。 尽管如此,清朝皇帝的侍寝也不总是为了繁衍后嗣。有时,皇帝也会召来年长的妃嫔单纯谈心,就像81岁的乾隆召79岁的愉妃,或60多岁的康熙与60来岁的德妃一样。年过五十的妃嫔本可免除侍寝,但皇帝仍然找她们聊天,更多的是情感上的慰藉,已不再是激情的体现。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清朝的皇帝生活受到了诸多限制,宫廷的规矩既严苛又复杂。尽管这些规矩让皇帝的私人生活失去了自由,但在宫廷内几乎没有皇帝敢轻易打破这些规矩。然而,宫廷规矩仅限于紫禁城之内,一旦皇帝离开紫禁城,去到承德避暑山庄或圆明园等地,便不必遵守这些严格的规定。因此,康熙和乾隆喜欢游历江南,或前往避暑山庄,而雍正则更偏爱在圆明园居住,这也是因为只有离开紫禁城,他们才不必遵循这些繁琐的宫廷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