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在成功攻陷天京并镇压太平天国之后,曾国藩掌握了30多万湘军的兵力,同时还拥有着对苏、浙、皖、赣四省军政大权。当时,全国8位地方总督中,有5位与湘军关系密切或出自湘军,形成了一个紧密的湘军网络。而全国15位巡抚中,有7位属于湘系,湘军将领遍布全国各地,人数之多,几乎控制了整个满清政权的半壁江山。可以说,曾国藩当时的影响力非常巨大。 然而,至今,关于曾国藩为何没有反清称帝、恢复汉人正统这一问题,依然是一个颇受讨论的话题。从个人观点来看,曾国藩没有反清称帝,恰恰表现出他高瞻远瞩、冷静理智的一面,值得尊敬和赞扬。他没有称帝的原因可以总结为以下四点:
第一:湘军的派系复杂,曾国藩嫡系力量不足 尽管在镇压太平天国之后,湘军有着30多万的兵力,看似强大,但实际上湘军内部派系错综复杂,难以统一。在曾国藩麾下,能直接指挥的只有12万兵力,真正属于他嫡系的部队更少,仅有弟弟曾国荃所指挥的5万吉字营部队。其他湘军将领和曾氏兄弟之间的矛盾颇多,形成了不同的利益团体。 例如,左宗棠曾是曾国藩的幕僚,但由于政见不合,两人最终分道扬镳。尤其是1863年,慈禧借机提拔左宗棠为闽浙总督,左宗棠随后带领几万湘军分裂出去。此外,湘军出身的江西巡抚沈葆桢与曾国藩关系也断裂,形同陌路。因此,曾国藩如果真的选择反清称帝,他不仅兵力不足,还要面对左宗棠和沈葆桢可能带来的威胁。 第二:李鸿章的淮军崛起,利益冲突不可避免 李鸿章的淮军在得到上海士绅和外国资本的支持后,迅速壮大,从最初的6000人增至7万,并装备了洋枪洋炮,火力强大。曾国藩对此心生忌惮,要求李鸿章自我约束,并派遣两营湘军驻扎在淮军中以监视李鸿章的动向,甚至截留了4000名原本应该补充到淮军的士兵,转而编入湘军。这引起了李鸿章的不满。 此外,淮军和湘军之间也存在深刻的矛盾,淮军内部不少成员是曾经的太平军降兵,对湘军怀有深仇,且许多淮军要员是李鸿章的安徽老乡,与湘军的湖南人关系较为疏远。如果曾国藩反清称帝,强大的淮军和湘军之间爆发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第三:满清朝廷一直防范汉人武装 满清朝廷对汉人武装的防范从未松懈,尤其是在太平天国时期,尽管南方战乱不断,清廷依然将京营八旗的十几万人驻扎在北京附近,随时准备应对危机。此外,为了防范湘军的威胁,满清朝廷在湘军四周布置了大量兵力。例如,僧格林沁被派遣驻守安徽和湖北,富明阿亲则镇守长江下游,所有这些布防举措,无疑是为了防止湘军的进一步扩张。 湘军虽然在水军方面较强,但骑兵力量相对薄弱,假如反清北上作战,湘军在北方缺乏地利优势,很难在陆地上占得便宜。因此,尽管湘军拥有强大的水军,在面对满清庞大的防线时,仍然缺乏与清廷抗衡的真正实力。 第四:湘军腐化堕落,失去昔日锋芒 在成功镇压太平天国后,湘军内部的腐败现象开始严重。许多将领在获得财富后安于现状,士兵们普遍厌战,闹饷、抗令的事件屡次发生。这种情况让曾国藩深感忧虑,因为他明白,湘军经过多年的征战,已不再是当初那支充满战斗力的队伍。实际上,湘军的衰落与它达到巅峰时的盛极之态并行,正如曾国藩所言,人生最好是小满,花未全开月未圆,这或许也正是他对湘军现状的另一种解读。 因此,尽管部分湘军将领渴望为曾国藩建立更大的功业,并期望他反清称帝,但曾国藩清楚地认识到,单凭当时的兵力和内部矛盾,以及反清可能带来的巨大风险,他必须三思而行。在多方面考虑后,为了保持自己的清醒判断并保全自己,曾国藩最终选择通过裁军、主动交权等措施,避免了更大的危机,最终得以功成名就,善始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