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打败商朝之后,将召公奭封在了北燕,建立了燕国。秦始皇统一六国时,最后一个被消灭的就是燕国,因此燕国成为了姬姓国家中最后一个灭亡的国家。燕国的存在一直被认为是历史的事实,《史记》提到燕国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直到周朝灭亡后才消失。然而,随着近代疑古派的兴起,有人提出质疑,认为燕国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春秋战国时期的燕国其实是由狄戎所建立的,并且他们为了融入中原的文化,才选择了召公奭作为祖先。
这种观点虽然有一定的争议,但现代的考古成果已经证明燕国的确存在过,尤其是在北京地区的考古发现,再次证实了历史书籍的可信性。例如,出土的西周克盉和堇鼎表明,武王确实封召公奭到燕地,并且召公的长子克曾经在那里建立了国家,最初燕国的名字是匽国。问题在于,虽然现代考古打破了疑古派的质疑,但燕国的历史依然显得复杂,因为它有长达200多年的历史空白。《史记》中提到自召公已下九世至惠侯,这段历史突然中断,到惠侯时才恢复。这种历史断层的原因一直是学术界的难题。 考古研究也给出了新的解释。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华北地区不断出土了周代的青铜直刃短剑,这些剑的主人被认为来自辽西或草原。到了90年代,在北京延庆县的军都山遗址发现了大量遗物,其中包括了大量青铜器,其中的青铜剑与中原地区的风格不同,尤其是与草原和辽西的文化也有明显差异,显示出一种独特的文化特色。更重要的是,经过科学检测,军都山遗址出土的青铜剑与中原的剑相比,虽然稍逊色,但仍然非常锋利,显示出该遗址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 那么,历史记载中是否提到了这个军都山遗址所代表的势力呢?《史记》记载了山戎、猃狁等北方游牧部族,这些部族自尧舜时期就活跃在中国北方,并且以射猎和畜牧为生。春秋时期,山戎曾多次入侵中原的诸侯国,包括晋国、郑国等,燕国也常常受到山戎的攻击,甚至不得不迁都,并向齐桓公求助。学者们认为,军都山遗址所代表的正是史书上记载的山戎部族。北京文物研究所的考古队也表示,军都山遗址是山戎活动的一个重要地域。这一发现与史书记载相吻合,证明了山戎部族在中国北方的强大。 因此,燕国的历史中断并非因为秦始皇焚书,而是由于山戎部族的频繁侵扰。召公奭作为周初的功臣,被封到北燕,其任务是防守东北边疆,但燕国的历史却因为山戎的压迫而变得断断续续。史记只简单记载了召公之后的九代国君,直到燕昭王时才有较为详细的记载。这在周朝的大诸侯国中是非常罕见的。传统的解释认为,秦始皇焚烧了许多国家的历史资料,特别是对燕国的记录进行了摧毁。但从军都山遗址的考古结果来看,燕国的历史中断很可能与山戎的反复侵扰密切相关。 进一步的考古发现还表明,位于北京房山区的琉璃河遗址是燕国的初期都城,这一遗址的发现进一步印证了燕国的存在。该遗址出土的文物中,包含了铭文和遗址规模等,证明了这里就是燕国的发源地。后来的历史记载显示,燕桓侯在山戎的压力下被迫迁都临易(现今河北雄安新区),而燕庄公时,燕国再次遭遇山戎的大规模入侵,甚至向齐桓公求援,最终齐桓公出兵援助,成功保护了燕国。 这些考古发现与史书中的山戎记载完全吻合,进一步说明了燕国历史的复杂性。由于长期受到山戎的侵扰,燕国的国力逐渐衰弱,无法像其他大国一样记载下完整的历史事迹,甚至可能丢失了许多史料。《战国策》也提到过,燕国是一个弱国,这与其长期受到山戎威胁的历史背景密不可分。最后,山戎的入侵还与中国古代军事变革有关。在战车为主的中原诸侯面对步兵为主的山戎时,无法充分发挥车兵的优势,导致在山地地区屡屡败北。因此,中原诸侯逐渐改进了兵种结构,加入了更多步兵,甚至创新出鱼丽之阵等战术来对抗山戎。而燕国的军事力量,显然也无法抵挡山戎的步兵作战,因此长期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