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在评《水浒传》时认为,花和尚鲁智深不如行者武松。他认为,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武松排第一,鲁智深排第二。金圣叹说:鲁达虽然是个顶级人物,心地厚实,体格也很大。说到粗俗,他有些粗糙;说到精细,他也挺讲究。但不知为何,鲁智深总给人一种不如武松的感觉。毕竟,鲁智深已经是人中的翘楚,而武松简直就像天神,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的地方。在金圣叹看来,武松与三国名将赵云相似,几乎是完美的存在,具备了其他英雄的优点,甚至可以和武圣关羽相提并论:没有人像武松那样超凡脱俗。武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他是天人。武松之所以是天人,完全具备了鲁智深的阔气,林冲的毒辣,杨志的正直,柴进的善良,阮七的迅捷,李逵的真诚,吴用的聪慧,花荣的优雅,卢俊义的伟大,石秀的警觉。能够称他为第一人,实在是理所当然。
虽然很多人可能不同意金圣叹的说法,认为鲁智深更胜一筹,但要说鲁智深在各方面都强于武松,也不太客观。实际上,鲁智深确实有几个方面不如武松,这些不足恰好体现在金圣叹提到的武松十个优点之中,分别是阔气、毒辣、正直、良善、迅速、真实、机敏、优雅、伟大和警觉。 武松的这十个优点并非金圣叹空口白话,而是在《水浒传》早期的《武十回》中就已有体现,武松确实具备了这些优点,甚至可能有更多优点。比如,武松的外貌,似乎比鲁智深更加符合宋朝的审美标准。鲁智深身高八尺,腰围十围,作为一名武将,这种体格可以说是非常出色。但作为江湖人物,鲁智深身形有点偏胖,像是浑身筋突的虎侯许褚。相比之下,武松的外形更加符合典型的江湖豪杰形象,他的浓眉大眼、阔面重颐更像赵云。许褚、赵云、鲁智深和武松,虽然都是身长八尺,但许褚和鲁智深属于将军肚,而赵云和武松则属于肌肉男,体格健壮,行动灵活。宋江第一次见到武松时,曾惊叹不已: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气吞万里;语话轩昂,志气凌云。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这番描述充分展示了武松的外在气质与内在力量。 虽然许褚和鲁智深常常赤膊上阵,赵云和武松则更注重仪表,后者显得更加整洁和得体。不过,这并不是武松的十个优点之一。如果说雅算作武松的一个优点,那也不能说武松在这一点上强过鲁智深。鲁智深在坐化前的偈语显示,他并非没有智慧,反而是个具有大雅之风的人,至少在这方面,鲁智深和武松不分上下,甚至可能更胜一筹。接下来,我们回到鲁智深与武松的相同与不同之处。两人都心胸宽广,对功名利禄毫不看重。宋江能以80两银子让李逵为他效力,却无法让鲁智深和武松为他出手。尽管鲁智深在阔气、正直、良善、真实、优雅和伟大等方面不输武松,但在毒辣、迅捷、机敏和警觉四个方面,武松还是占了些优势。 金圣叹认为武松具备林冲的毒,是因为他与林冲一样,能够算得清,忍得住,抓得牢,做得彻,令人生畏。如果我们仔细看看《水浒传》,不仅是鲁智深,连豹子头林冲在这方面也不如武松。鲁智深虽然身手不凡,但他不够毒辣。例如,他误杀镇关西郑屠之后,下手变得非常谨慎。无论面对神驹马灵,还是南征方腊的重大功劳,他都只是轻轻一打,不致命也不重伤——他的禅杖只是为了点醒小和尚,不是武器。他的心软,使得他在江湖中留下了隐患。例如,在野猪林救林冲时,他放过了董超薛霸,结果董超和薛霸后来仍然继续作恶,给鲁智深带来了麻烦。 如果换作武松或浪子燕青,董超薛霸早就死无全尸,不可能像鲁智深那样轻易放过他们。鲁智深的手法不够狠,给自己留下了后患。而且,他在江湖经验上也不足,差点被母夜叉孙二娘害了性命。相比之下,武松在血溅鸳鸯楼时,果断斩尽杀绝,绝不留情。甚至在遇到孙二娘时,武松不仅没有被麻药麻倒,还占了她一点便宜。孙二娘和他激烈的打斗,一定让她脸红心跳。金圣叹和其他评论家在看到这段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有趣,真绝妙。思来想去,武松真是妙人,什么都能做到。武松的果断和直接,鲁智深是万万学不来的,也不愿学,这也证明了鲁智深在某些方面确实比武松更正直和优雅。鲁智深虽然粗犷豪放,但武松则像一个典型的江湖人物,他打蒋门神时对老板娘的不礼貌,就显得有些不拘小节。 说到梁山一百单八将,很多读者最欣赏的还是武松的快意恩仇和果断行动,但如果按照金圣叹的十个标准来比较,武松和鲁智深仍然有一些差距。武松在四项上占优,但在六项上却逊色于鲁智深。许多人仍然认为鲁智深是梁山的第一好汉,而武松则紧随其后,名副其实的武二郎。《水浒传》因每个读者不同的解读而有不同的版本,无论金圣叹的观点是否准确,最终谁才是梁山的第一英雄,还是交给读者自己判断。从体貌、品德、武功、力气、侠义等方面来看,鲁智深与武松,谁才是梁山第一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