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聊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互联网上,尤其是短视频和论坛里,涌现出大量质疑西方历史的声音。
这些声音认为,古希腊、古罗马的光辉历史,很可能是后人伪造的。
这种观点被很多人简单地归结为“民族主义”或者“缺乏常识”。
但事实上,这种理解有些草率。
不是说这些质疑都对,而是说这个现象的出现,不应该被如此简单地解释。
这些质疑并非空穴来风,它们往往集中在一些特定的“疑点”上。
借着这个由头,今天我们要讨论的,也正是这些疑点到底是什么,以及它们为何能如此广泛地传播——
如果你要问这有什么意义,那么不管是信还是疑,对于历史本身或许都没有意义。
但是,通过梳理这些疑点的来龙去脉,我们却可以理解大众认知与学术研究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
这是不是就有现实意义了?
在中国互联网上,对西方历史的系统性质疑,大体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的何新,再到后来的“西方伪史论”。
但真正让它走向大众的,还是近几年短视频的兴起。
本文,我们就来回顾一下这些质疑的核心论据,看看一个看似牢不可破的知识体系,是如何被找到“突破口”的,之后又在什么样的土壤中得以传播。
首先要来解释这个问题:
为什么那么多看似严谨的西方古代史,会让人觉得“漏洞百出”?——这里的“漏洞”,还是得先厘清概念:
它不是指学术界内部对具体史实的正常争论,而是指那些足以从根本上动摇整个历史叙事基础的结构性疑点。
从质疑者的角度看,最起码有三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是考古证据。
在这个问题上,质疑者看到的,和我们在教科书里学到的截然不同。
教科书里的古希腊、古罗马,是拥有几十万人口的宏伟城邦,是动辄出动几十万大军进行远征的强大帝国。
但质疑者看到的考古遗迹是什么样的?
他们发现,很多所谓的“宏伟古城”,比如雅典,其卫城的核心区域不过0.03平方公里,和中国一个普通村庄的祠堂差不多大。
而罗马城的遗址规模,也远小于同时代的中国汉朝长安城。
也就是说,在质疑者看来,宏大的历史叙事,和相对“寒酸”的考古发现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体量矛盾。
他们会问:亚历山大大帝的几十万军队,后勤如何保障?横跨欧亚非的罗马帝国,靠什么来维持如此广袤疆域的统治?
这些在古代生产力条件下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史书上却被描述得轻而易举。
如果以上只是用常识逻辑来做推演,那么质疑者还有基于物证的第二层考虑:
文献传承难题。
西方古代史的文字记录,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断层。
我们今天看到的绝大多数古希腊罗马时期的著作,比如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塔西佗的《历史》,都不是原始版本,甚至不是中世纪早期的抄本。
它们最早的版本,几乎都是在14、15世纪的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才被一些“人文主义者”突然“发现”的。
这就构成了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这些“发现”的著作,内容全部指向一个辉煌的古典时代;
而证明这个辉煌时代存在的,又恰恰是这些被“发现”的著作。
质疑者认为,从古典时代终结到文艺复兴,中间隔了上千年,手抄的文献在无数次战乱、宗教清洗和愚昧的“黑暗时代”中,几乎不可能如此完整地流传下来。
更让他们起疑的是,这些文献被“发现”后,其传播过程也充满巧合。
例如,大量的希腊文献,是通过阿拉伯人的翻译和保存才重回欧洲的。
这个过程涉及拉丁语、希腊语、阿拉伯语、叙利亚语等多种语言的反复转译,其内容的准确性和原始性,自然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除了这两条原因,质疑者还有第三个方面的因素需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