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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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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城谋士黄葆光
清朝同治三年(1864年),贵州苗族同胞因不堪清廷苛政,爆发大规模武装起义,反抗浪潮席卷贵州全境,西部战事尤为激烈。义军连克州县,唯遵义、安顺二府及毕节、平远得以保全。考其缘由,它境或凭险据守重兵,或仰仗丰厚财源,唯平远孤城既无雄兵驻防,亦非物阜民丰,竟能于乱局中独善其身,实赖贤者运筹之功。
平远素为黔中安宁之地,突遭兵燹,城中人心惶惶。起初按官府安排戍守城垣,尚见严整,但一到子夜,守卒多酣睡堞旁。时值义军过境,镇军周学桂追剿途经平远,见城防空虚,遂延请诰授奉政大夫黄葆光主持防务。黄公审时度势,建言曰:“守城主要在定军心、观察对方变故。纵有攀垣,惟静者方能转危为安。若守卒躁动喧哗,不啻自曝虚实。今戍卒当值酣睡、更鼓不齐,此积弊不除,危如累卵!”
平远州谌、黄、丁、王四家,既为望族,亦系世姻,情谊深厚,互通声气。黄葆光得知,丁宝桢于母丧守制期间遭逢兵祸,毅然毁家纾难,于牛场组建丁家军,在石嘎河畔筑垒自守;谌忠宜屯兵化起鹰山,防敌由杨柳河潜入;王尚仁则分兵据守乌江南北源交汇处的三岔河、六圭河之间三角地带,并遣精干助丁宝桢及龙场王廷贤练兵,更联合兔场乡绅,于干河营上及兔场老街后山设防,以阻三岔河方向之敌;谢玉阶亦于八步街南郊则溪塘畔丘坡上筑营,守卫六圭河与武佐河。丁、王二人运筹帷幄,河口防线固若金汤,敌终未能踏入平远北境,有力地保卫了州城的安全。
黄葆光洞明局势,深知东北虽有丁、王、谢诸人严备,州境其余各处仍存隐忧。因此,他据实情,精心拟就守城方略。
平远城墙巍峨,其上设有垛口七百余个,每垛由一户遣一丁守之,其余家庭成员则安居家中,随时待命。另按街道关键隘口,精心挑选精壮之士组成中团,持利刃、执灯火,平日清査户籍,严禁陌生可疑之人留宿,以确保城中安宁。
遇有警急,中团即分兵两路:一部赴战,奋勇迎敌;一部严守隘口,防内应作乱。即便遇敌攀梯攻城,守者因知布防周密、各有策应,皆能镇静应对,不致惶溃。如此,纵有奸细混入,亦难逞其计,城防遂稳。
尤为关键的一环,在于筹粮济贫。彼时,城中贫户众多,家无隔宿之粮,一旦闭城,生计立断,情状堪忧。
鉴于此,黄葆光遂召富户共议,以丁宝桢毁家纾难、谌忠宜捐资济贫为例,陈说同舟共济之义,强调“贫富离心,城不可守”。幸得众富户响应。
黄公家此时亦无余粮,仍率先捐银四十两,购包谷五石,分发守城贫民。由是义风鼓舞,好善者纷纷解囊,贫民得续生计,守志愈坚,全城军民同心固守,终退敌锋,免遭兵祸。
事平之后,朝廷论功行赏,黄葆光以主持城防功,加授五品衔,为候选学正。后任知州黄绍先将其守城事迹载入《平远州志》,永志不忘。
作 者:黄永正 王正举 黄攻菊